第四章 大梦布衣中,平生回眸空
(看到、听到、不知道不道,才是心到;言道、笑道,问道而不得道,才知道一生也难知道。)
(1)卧床待贾
第二天(天启六年五月廿三,公元1626年6月16日)。
算了,以后就不再算日子了,有必要吗,想想真是没必要。
在罗汉床前,放着六张桌子,都没有罗汉床的彭牙(床腿乘)高,应该是古时的床桌吧。这是让每一家把孩子的衣服放在这里,让他选的,然后三个小孩全部站在罗汉床与桌子这间,可以看,不能碰。
狗蛋毛去开的门,门一开,呼啦,狗蛋毛连续几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推什么,踩死人了,知道吗!”有人大叫,在人群一停之时,狗蛋毛,跑到了周本玉的后面。
一位俏瘦俏瘦的硬是挤在了前面,一竹板打在一位挤在他前的人肩上,被打这位本来身材就不高,让这一寸厚、二寸宽,一尺长能当武器用的所谓乐器,给拍上,能好的了吗。这位不由嗷的一嗓子,回身就是一拳,这位个不高,武力值倒是杠杠的。
当胸一拳过去,俏瘦俏瘦的坐地虎居然板板地站在哪里没有动,随后那位便是愤起一脚上去,将那人踢倒。
那人看了看,什么也没说,抱头而逃。
这种插曲,并不影响人们围着这罗汉床,
果然,他成了观赏物。
于是,一阵嗡嗡声
“人不是醒了吗?”雷响般的声音,在众人声音中,一点也不受影响。
“真人说,他受伤过重,时醒时寐。”周本高的声音
于是周围再闪安静下来。
“这,瘦的浪浪倒,还一会醒,一会mei?什么意思。”坐地虎用竹板指着他。
“就是醒一会,睡一会,因为受伤过重,真人安排俺们跟着他。”周本玉奶奶的声音很好听。
“你们四个跟着他?”
“是的。”
“那一天得多少粮食呀!”
“那为啥是这样!” 还是那个大嗓门。刚才各种讨论声,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曹门功主,想他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进食了,全靠老人参吊着,现在正在恢复,在这里将养几天就好了!”
“天呀,老人参吊着,老人参呀,道观真有钱。”
“真的假的,都不知道,兴许是参叶子。”
“为什么不能让俺们摸摸俺们家的孩子!”一位妇人的声音。
……
“铃……铃……铃”周本高手持三清玲,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顿了顿,学说道:“十方善信,众人皆知,上次大响,人皆失衣,片缕不存,疤……疤痕斑…记,一目……所睹!不易相近。现有台桌,请置常衣,另有文章,敬请补齐……”
“什么,毛皮鬼娃子,你是不是先要说,这瓜娃子姓什么,是哪家的,这是咋个弄法!”
“对!”
“对……”
“对。”
“就是。”
“然也!”……
周本玉终于缓了缓气,略略后倒了些身子,心里非常的佩服躺着的这位,不得了,真是料事如神啊,这道口安排的比十五师伯还顺活,不由侧了一眼旁边。
周本玉奶奶的声音响起……
“众信,床上的信士已成木僵,幸是借人参一根吊命,值五十二两……”
“什么,什么,五十二两!”
“老……参,老参呀,俺还没有见过呢,这瓦瓮大个崽子,能买几十个来着,真是……”
“道家不是有还魂丹吗,这是讹钱,不是,就是讹命!”那持着竹板的人叫道。
“你当是侯门显贵呢,嗯!”
“俺要看看参渣……”
伴着还有妇人的哭声。
周本检感觉有人拉他,转头一看狗蛋毛,这才想起来,将净板一拍,“啪。”只是声音不大,转手交给狗蛋,狗蛋毛拿起来,狠狠拍了二下“啪!”“啪!”
现场一下安静下来。
“众信,是谁家孩子,哪家备好银子,大真人说,这孩子命弱,让俺们随着……随其护法,好了,这里有纸,你们看看,下午带纸和衣服过来,纸可要写好,立字不可改。”周本玉终于说完了,长出了一口气。
“铃……铃……铃”周本高还真有点高人的样子:“承天地覆载之恩,沐神圣匡扶之德。知恩广有,答报全无,敬修醮典,答谢天恩,祖师泰玄上相、正一真君师前,今日修斋阐事,不胜虔切之至。”
“道祖慈悲!”三个小道一起朗声而起,并且从桌边向外走,明显是赶人,看来最后的清场,与准备的不同,这种方式,熟能生巧,更是道统有威呀。
“说什么,俺民布衣在此,说是俺们丐家丢的人,就是俺们民家的人。”那位好将那竹板横要胸前,摇头晃脑说道。
“滚!”一声雷鸣,那声大的曹门功主,上前就是一脚,那刚才还摇头晃脑的家伙,就直接横着飞向门口,好在那竹板横档在门框上,否则人一定会直接飞出去。
“你,你……你给俺等着,俺大哥可是汪布衣,俺坐地虎民布衣可不是好欺负的。”那家伙,双手叉腰,一副凶横的样子,不想那位大嗓门一个回脸,便跑了个没影。
这声挺大,他听得真真的,不由心生一动,汪布衣,他虽然不太清梦这个汪布衣是谁,布衣这个词他是知道的,加在人名中可是“布衣天下”的意思,这是当年诸葛亮一句:“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吓的司马懿什么衣都不称;明朝敢写《烧饼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刘伯温,都不敢称布衣。朱棣的宰相姚广孝,也只敢自称为黑衣宰相,没有敢称布衣。
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汪布衣是何许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