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在静谧的空间里“咕噜咕噜”地回响，我能清晰地听见水泡鼓起又破裂的轻微声响。
我呆滞地点头，在参加出道战之后，我经常会上微博看看。除了我自己的超话，其他超话里对我的评价都算不上多好听。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在粉丝的眼中，我是丢下他们自己离开的“背叛者”，又是突然出现和众人争夺出道位的“空降”，背负这样的两个词条，没多少人会待见我的。
贺峻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几乎快要融进“淅淅沥沥”的水流声里了
贺峻霖“现在七个人里，我们俩的人气是最低的了。”
贺峻霖“要是成团了，淘汰的就是我们两个。”
其实我在有预感，我的人气不会高，但我没想到贺峻霖竟会关注我的人气。
甚至在我听到贺峻霖这几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贺峻霖，他在用自己的机会，保我。
贺峻霖弯着眼睛，挤出一抹笑
贺峻霖“我说过的，你一定会出道。”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那个昏暗的楼梯间里，以及那个大暴雨的夜晚，贺峻霖对我说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不知为何，我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严浩翔“贺峻霖，你没必要这样的。”
但贺峻霖却只是摇了摇头，笑着，什么也没说。
热水壶口开始冒出热气，气泡声更加急促了，好像随时就会达到临界值，屋子里没开空调，有些闷热，但我感觉自己已然跌入冰窖。
严浩翔“你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我紧抿着双唇，紧盯着他。
贺峻霖“当然有。”
贺峻霖重重地叹了口气
贺峻霖“就是因为我考虑过，才会这么做的。”
贺峻霖“你以为我不想出道吗？我进公司这么久，要是不想坚持下去的话，早就退出了。但恰恰是因为我想，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自己心里清楚，出道几乎不可能的。论实力，我不是名列前茅，论人气，我又是垫底的。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出道呢？”
严浩翔“那，你为什么要答应……”
我迟疑着开口。
贺峻霖“哪怕我明知机会渺茫，我还是来了。严浩翔只有你出道了，我才会安心。”
贺峻霖“以前的我想搏一把，但现在，你就是我的梦想。”
热水壶发出“咔哒”一声，红灯熄灭，水烧好了。
我像傻子一样定格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贺峻霖的话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我的喉咙堵得厉害。
我们沉默了很久，后来，洗澡的声音停了，马哥却迟迟没有出来。贺峻霖把饼干袋密封好，走到热水壶边。
我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看着他往杯子里倒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进去。喝了一口，转而对上了我的目光。
他放下杯子
贺峻霖“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严浩翔。”
贺峻霖“我说过的，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你不欠我什么。我其实还是有选择的，我有在认真读书，这是我的底牌。”
他轻笑了声
贺峻霖“爱豆这个职业，说到底还是青春饭，终究还是不牢靠的。有太多的不确定性，逝去的花期、不靠谱的公司、末尾的人气、铺天盖地的谩骂讥讽，都会压得人在这个圈子里喘不过气。我不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我更喜欢能自己握在手里的，这样才是令人心安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速并不快，却像一根细细的银针，扎在我的心尖。
那天晚上，我们都早早地睡了，包括睡在里面那间的马哥，一直都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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