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个人坐上车离去,与丁程鑫和张真源对视上一眼,各自暗暗笑了一声,也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刚刚启动,还有些初秋的闷热,刘耀文随手摁下了车窗,车子驶过,刮起的风将他略长的头发吹起,进入鼻息的却尽是汽车尾气的味道。
刘耀文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并没有将车窗开太久,待到闷热散去便将其关上,在一瞬间隔绝了来自外界的喧嚣,隔音效果极好的车里甚至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想起刚刚离开的时候,贺峻霖与严浩翔那段若有若无的拉扯,心里又感慨万千,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那个独独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发丝是湿软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空着,没有系上的领子松松的垂在胸前。再往下,是白如玉的手,清晰地骨节与纤细的手指,这样的一双手,捏住灰色床单时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还有脚踝,是淡粉色的,细的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捏住。
他于他而言是圣洁的,连远处教堂十字架上伫立的黑乌鸦都要压着嗓子赞叹他的洁白。
遇到一处红灯,刘耀文紧闭了闭双眼,试图将脑海里接近黄色边缘的想法驱逐出去,却激起了更深一层的生理欲望。
他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底渐渐浮现出一片猩红。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甚至伦理纲常。
他本不该想这些东西,不应该对他有任何除了医患之外的想法。
可是,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会在意所谓的“道德。”
远处教堂屋顶的乌鸦又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刘耀文望去,望见在黑暗中伫立着的十字架,仿佛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他勾唇一笑。
正凝望之时,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亮着惨白色的光。
刘耀文拾起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三个白色的大字,正是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名字。
他没有迟疑,拇指滑过接听键,手机拿到耳边,听到的却是那人低低的抽泣声。
于是原本放松的神经又重新提了起来,刘耀文秉着呼吸,连带着自己的手脚也变得冰凉,他想自己真是听不得宋亚轩落泪的声音。
红灯变成了绿灯,身后传来不耐的喇叭声,催促着前面的车快些驶去。刘耀文慌乱的转着方向盘,将车驶道一处角落,才对着手机话筒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刘耀文“宋亚轩?”
抽泣声顿了顿,刘耀文依稀听到了什么东西砸门的声音,心脏随着声音一下下的碰撞提到了嗓子眼。
额角突突地眺,疼得快要炸开。
宋亚轩“耀文……你现在,能来我家吗?”
这两个字从宋亚轩的嗓子里说出来的时候,带着点颤抖,但更多的却是软糯的尾音。他的声音被哭声压抑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刘耀文心里一紧,努力抓住快要逃走的最后一丝理智,忍着额角的剧烈疼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了一遍。
刘耀文“宋亚轩,出什么事了?”
宋亚轩“他……他又来了,在我家门口……”
不用宋亚轩多作解释,刘耀文也能猜出宋亚轩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八成就是他先前同自己说起过的,那个不作为的父亲。
刘耀文“我现在就过来。”
刘耀文努力放柔自己的声音,尽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心里暗自想着怎么会有父亲如此冷血,又盘算着还有多久才能到宋亚轩的家。
刘耀文“宋亚轩儿,不怕。”
男人的声音穿过听筒,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磁性,于是原本颤抖着的消瘦肩膀,也稍稍缓了些。
刘耀文“我马上就到。”
语罢,刘耀文踩下油门,将手机开了免提,抬起头时,他又看见远方屹立在黑暗中的教堂。乌鸦高昂着飞过木质的十字架,在顶端周游盘旋,似乎在歌颂奄奄一息的耶稣。
刘耀文悲悯地看了一眼,踩紧油门飞驰过路口。
神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拯救这世间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