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有时候我真恨王俊凯,恨他时常不在我身边。
这次他去日本拍戏,去了大半个月还没回。每晚一通电话也聊不到几句,他拍戏太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他轻浅的呼吸声送到我耳边,我好想他。
每天早上,我最害怕的就是从梦中醒来,睁眼看见他右手撑着脑袋弯起眼睛冲我笑,伸出手想摸他的脸,触碰到的却是空气。
这种失落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快承受不起。
我不是一个健康的人,这一点我从不对外否认。我犯有很严重很严重的瘾,它侵蚀我的整颗心脏,怎么也戒不掉。
王俊凯,就是我的瘾。
如果网络上流行的“缺凯症”是一种病的话,我一定病入膏肓。而凯宝,是我唯一的解药。
平安夜,同事小畔来家里陪我。要不是跟她合作一部漫画脱不了身,我早就飞日本看凯宝了。
她出于愧疚陪我吃晚饭,饭还没吃到一半,就被男友的电话催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一句:“周舟,要不你养一只狗狗陪你吧。保姆阿姨一会儿也走了,你一个人在大房子里多可怜啊。”
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重色轻友,快走,别假惺惺的。”
可是她一走,我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保姆阿姨在旁边干着急,只能给凯宝打电话,偏偏他的手机关机。
一定是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过节,他有那么多人陪,肯定一点儿都不想我。
我哭够了,抹干眼泪,抽噎了几声,叫保姆阿姨回去了。她家儿子今年高三,她过来陪读,顺便找了份保姆工作。所以他儿子下晚自习前她得回去准备夜宵。
保姆阿姨虽然不放心我,但也没办法。把家里收拾妥当后便走了。
房子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或许,真该养条狗吧。
站在阳台上往外望,小区外张灯结彩,一片节日的喜庆。空中时不时绽放绚烂的烟花。
靠着阳台栏杆,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是新浪微博特别关注有更新的提示音。
源源更博了,传了他们仨合唱的《雪人》视频,与四叶草不变的约定。
视频里的凯宝戴着厚厚的围巾,脸瘦了一圈,眼睛有点浮肿。他昨晚凌晨四点才收工,怕吵醒我,只给我发了晚安的微信。呜呜呜~~心疼。
他们身后是一片雪地,工作人员在雪地上忙碌着。他们对着镜头,呵气成雾,唱得认真可爱。
我立即在评论栏里写下:“完工了就早点休息,别开卧谈会,别玩游戏,别刷微博,尤其是小凯!记得口袋里要放几颗糖果。”很快,我的评论就淹没得不见踪影。
当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时,我也只能用他们不知道的方式传达关心。
我进到画室,打开台灯,戴上耳机,按照小畔给我的脚本开始在画板上画草图。如今,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了。
也不知画了多久,眼皮直打架,我趴在画板上睡了一会儿。
我做了个特别美的梦,梦见凯宝回来了。他打开画室的门,灯光太暗,我太累,努力睁眼也看不清他的脸。我稀里糊涂地跟他说了几句话,说的什么我也忘了。
等半夜醒来时,看着幽暗灯光里的天花板,我不由哀叹一声。梦太美,现实太残酷。
等等,我明明是趴在画板架上睡着的,醒来时怎么是平躺着的,还能睁眼就看见天花板?答案只有一个,我在床上!!难道——难道——?!
我连忙往旁边一看,天,我日思夜想的凯宝正手撑着脑袋,看着我,冲我笑呢!
我的手闪电般伸出去,好想摸摸这张久违的脸!但是,我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我再也不要傻不拉几地去触碰空气了。
“傻子,还以为是梦呢。”他笑得好温柔。
我的手又伸出去,抚摸他的脸,温暖的触感。是他,是真的他。
我一下子哭了,眼泪长流地扑上去深深吻了他一下。
他用大拇指抹干我的眼泪:“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我嘿嘿冲他傻乐了一下,为什么会哭呢?我也说不上来,爱情它就是个磨人的妖孽。
“你怎么回来了?冷不冷?吃饭没有?是杀青了还是请假?低血糖有没有犯?眼睛这么肿是不是很累啊?”我双手捧住他的脸,放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问了很多。
“怎么办,我家舟舟变得跟中年大妈一样唠叨了。”他右手食指推了一下我额头。
我揉了揉额前的头发,调皮一笑:“儿咂,知道不,唠叨是中年大妈永恒的风采。”
他“噗嗤”一声:“装怪。”又替我拢了拢被子,“继续睡吧,才两点过。”
他掏出手机,设置闹钟。我见他将震动设在五点,不由问道:“这么早?”
他关掉手机:“六点半的飞机,还得去大阪。”
“啊?”我震惊地看着他,“你偷跑回来的?”
“没。给导演请假,今天赶下午三点的戏。”
“呜呜呜~~~”我一下子抱住他,心疼他这么辛苦,“你回来干嘛啊?不要你这么累。”
他捏了一下我的脸:“回来陪睡啊。”
大哥,别再让我哭了。
“咦。”我终于想到一个可以不用他以后这么辛苦跑的方法,“凯凯,我向你申请件事。”
“恩。”他闭着眼睛。
“我可不可以养一条狗啊。有他陪我就够了。”
“啥?!”“好不好嘛?”我央求地问道。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虽然小狗狗很可爱,但如果没教好,得把家里弄多脏啊。我最讨厌脏了。”
我立即举起三根手指:“我一定会管教好小狗,我发誓!”
“你?”他不太相信地看我,“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能照顾好狗狗?”
“你别瞧不起我。”我翻身背对着他,气鼓鼓的,“总是这样,说人家这干不好那干不好的。”
“傻子,要是你什么都能干好,那还要我干什么。”他掰我过来,要我面对着他。
我瘪着嘴,可怜兮兮的:“但是你也有不在的时候呀。”
他听我这样说,把我揽进怀里,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吧,你申请的这件事纳入我考虑范围内。”
“那你考虑多久呀?”我玩着他的领口问道。
他闭上眼睛:“这个嘛说不准。先睡吧,累。”
“哦。”我乖巧地也闭上眼睛,比起养狗这件事,还是让他休息一会儿更重要。
不管怎样,有他在旁边就感到一种放心。
不知睡了多久,手里感受到一股汗湿,本就睡得浅,所以一下子就醒了。
是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手心都握出汗了还握着,像怕我突然消失掉似的。
“怎么了?”意识还不太清醒,我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缓缓问道。
“舟舟,”他口吻听起来有点伤感,“养狗吧。”
“你怎么了?”他的语气跟平常不太一样,我有点担心,“不养狗也没关系的。我只是随便那么一提。”
“刚才做了个梦。”他声音带着鼻音,“梦见我参加调查兵团,去城外打巨人”。
“啊?”在他怀里的我抬头看他,“你不是说如果真有巨人,你才不加入调查兵团去送命吗?”
“现实中不敢去,梦里还不能过过瘾啊?”他用手把我脑袋按回去,“还有,不准插嘴。”
他继续说道:“谁知道你这个傻子竟然追到城外,到处找我。当时我打巨人受了重伤,活不过一天。你伤心极了,趴在我身边哭。”
他这么说,我立即心疼地搂住他的腰:“我才不准你死!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救回来。”
“是啊,”他说道,“哭有什么用呢,可在梦里你真不听话,怎么也劝不听。眼泪都快哭尽了。你说你不愿见我死,你突然站起来,我还来不及阻止你,你转身一下子就跳下旁边的悬崖。”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你真的好笨,为什么这么笨!你只想着不愿看着我死,有没有想过我也不愿见你死!我当时就跟着跳下去,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摔死,但我看见你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啊!”我叫道,“我是不是被摔得很丑。不准看不准看!”
他嫌弃地没理我,继续说:“我当时害怕极了,比自己死掉还害怕。我不敢靠近你,怕你真的摔死了
他嫌弃地没理我,继续说:“我当时害怕极了,比自己死掉还害怕。我不敢靠近你,怕你真的摔死了。可是,你突然变成了一只蚊子,在我面前飞来飞去。”
“蚊子?”我不满道,“不是应该变蝴蝶吗?”
“蚊子不是嗡嗡嗡的叫吗?”他浅浅一笑,“你有事没事在我旁边嘀嘀咕咕就这样啊,梦是现实的折射懂不?”
我假装生气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
他接着说:“我当时心里还挺高兴的,至少你没死啊。我把你装在一个透明袋子里,打算找医生帮你恢复人形。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刚把你带到医生面前,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那个医生就拿出一瓶杀虫剂喷你,你…你…一下子又死掉了。”
他的声音有点抖:“我明明可以救你的,明明可以。我当时恨不得捏死自己,失而复得后再失去,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吧。”
他突然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我都没有给你,你怎么能死呢?”
其实梦醒时分,人是最脆弱的。何况还是做了这么一个悲伤的梦。别看凯平常在外边颇有大哥风范,可哪个男生私底下不是小孩子呢,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个小仓鼠凯啊。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勺:安慰他“没事没事,只是个梦,我不是还好好的在你身边吗?”
他抬起头,眼睛里的水气反着光,没想到他会这么难过。还成天说我是傻子呢,自己却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梦骗了。
可是,他是在为我难过啊。
他说:“舟舟,你不准比我先死。”想了想又说,“不,你不准死,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准死。这是大哥给小螃蟹的命令。”
“我不死那不成来自星星的周舟了?”我故意瘪着嘴,“大哥,这次你的傻可不是我传染的。”
他的脸继续藏在我颈窝里,这个大哥,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不过,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年幼时,以为自己是完整的、独立的,可一旦遇到那个令你心动的如彩虹般绚烂的人,才发觉自己所谓的完整不过是一半的自我加一半的他。每个人真正的另一半自我都在对方身上。只有与另一半自我组合,才会感到不同于以前的完整,完整得很畅快很熨贴。若另一半自我离开,就如何从自己身上啘走筋骨血肉,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与痛。
所以凯的怕,我懂。
我估摸着时间,小心翼翼地把凯宝的脑袋从我肩膀上移开,再轻手轻脚地起床,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出房间,下楼进到厨房。
现在是四点半,凯宝五点起床,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给他准备早餐。做什么好呢?嘿嘿,当然是我拿手的荷包蛋面。
青菜、鸡蛋、面条、调料,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水开了。我盯着锅里的水一点一点地窜着气泡,水汽扑在我脸上,令我感到一种甜蜜的幸福,能为心爱的人做早餐,真好。
正夹面进碗里呢,感到身后两道柔和的目光投来。回头一看,凯穿着一件圆领毛衣正斜靠在厨房门口弯着漂亮的桃花眼看我呢。他的笑容浅浅的,虽然没有露出小虎牙,但眉眼里透出的满足令人酥软。他好像一只喵咪啊。
凯喵冲我弯了弯爪子,眯起眼睛笑:“merry christmas。”
我脸一下子红了,傻气地回了句:“you too。”
我又慌忙地指了指一楼的浴室:“漱口水准备好了,牙膏也挤好了。快去吧。”
他宠溺地对我笑了一下,转身往浴室去了。我立即拍着胸脯松了口大气,都老夫老妻了,为什么每次发觉他颜值爆表时,我还是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大脑眩晕?刚刚醒来的他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他洗漱完毕后坐在餐桌前吃面,我在他对面,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他。
这双眼皮深得跟刀刻似的,这睫毛长得都能扇风了,这小嘴吸着面嘟得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不自禁地“啧啧啧”摆头赞叹。
他抬眼看我:“你又为色所迷啦?色鬼。”
“我越来越觉得,”我感慨道,“上辈子我可能真的救了银河系。”
他“噗嗤”一笑,嘴里还包着面,一下子被呛得连连咳嗽。
我拍着他的后背,递水给他。
他断断续续地说:“还要不要人好好吃饭。”
五点半他就套上一件长大衣准备出门,我也取下外套跟着出去。
他连忙把我拦在门口:“你干嘛,回去睡觉。”
“不,我要送你。”我环住他的腰,“难道你不想跟我多呆一会儿。”
“但是我是去机场。”他特意强调了机场两个字。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抬起头,下巴蹭在他的大衣上,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仰视他:“放心,我保证不惹麻烦,也决不会让麻烦敲我的门!”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每次他这么笑我就知道肯定有戏。果然,他一下子用两只手提起我,一个悬空,转身把我提到门口:“走起!”
我被吓了一跳,他有时还真够简单粗暴的,不过,我喜欢,嘿嘿。
天才蒙蒙亮,凯拦了出租车去机场。我们坐在后座,互相靠着彼此,看着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我们什么话也没说
互相靠着彼此,看着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可这沉默却如此熨贴和舒服,原来情到深处,连陪伴也让人着迷。
车子到机场时,我们都有些舍不得下车,没想到家里到机场的路这么近,真希望它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永远没有尽头。
凯一下车就戴上大衣帽子。他的衣服特别宽松,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搂着我肩膀走进机场。
凯是突然返国,小螃蟹们都不知道他的行程,所以没有应援送机的粉丝。不过还是有路人认出他,都拿出手机远远地拍他。
凯依旧搂着我肩膀往前走,低声说道:“别东张西望的,不然一会儿新闻里的照片不好看。”
我嘴一瘪:“偶像包袱。”
很快,我们到了检票口,想到马上又要跟我想了大半个月的凯宝分开,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在前面排队,我在他身后紧紧跟着。轮到他检票时,我一下子很难过很难过,总觉得丢了什么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忘乎所以地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靠在他背上:“呜呜呜…舍不得你走。”
他连忙回过身,撑开我的身体,见周围的人都在窃笑,好声好气地跟我说:“我很快就回来。乖,大家都看着呢。”
旁边检票的工作人员笑道:“是叫周舟吧,我在微博上看过你。小别胜新婚嘛,赶快让俊凯进去吧,再这样秀恩爱粉丝会吃醋的哦。”
我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紧握住凯宝衣服的双手,赌气似的说:“你走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迎面看见凯公司的司机在警戒线外等我,看来是凯提前通知他来接我的。
我又难过又感动,在我的眼泪快掉下来时,面前的司机眼睛突然惊讶地睁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体突然被大衣包住。周围立即围了一圈人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照,脸上带着猎奇的诡异神情。
在他们的手机界面里,王俊凯敞开大衣从周舟身后将她兜进衣服里,两个人呆在同一件大衣里,王俊凯脸上露出一种不舍的神情,而周舟的脸被大衣巧妙地挡住。
我被凯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他向来在外界面前不肯表露太多我的事,这次怎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我要转身,他阻止了我。
我有点紧张:“你……没事吧?”
他的下巴磕在我脑袋顶,声音透出难舍的依恋,但他没说舍不得之类的话,他很少说这些,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他说:“舟舟……舟舟……”
我轻轻地应他。
他又说:“记得要好好教小狗,它不听话我就找你算账。”
我又轻轻地应他。
他这才退后一步,脱掉大衣,披在我身上,用帽子遮住我的脸,只露出我的眼睛。
我看着他里面的圆领毛衣,他又颜值爆表地出现在别人的手我看着他里面的圆领毛衣,他又颜值爆表地出现在别人的手机镜头前,不知又要祸害多少青春少女,妖孽啊。
他交代司机护送我离开。我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他一眼,就被司机先生匆匆忙忙地塞进车里。
亲爱的凯宝,起落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