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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首创

狼,会回来

我记得小的时候好像遇到过狼,不,不是好像,是事实,铁一样的事实!…

    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人们很是尊敬我父亲,因为他是个猎人——总能在谁家揭不开锅时,带过去一只野兔或者把家里的刚下蛋的母鸡拎过去一只。那天,我和父亲日常出去打猎——就在离村子不远的树林那儿…母亲也是一如既往地向我们告别,临走之时还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子: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们就这样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只不过,这一天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随着父亲猎枪膛口越来越烫,我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不早了,晚霞早已烙在天边,夕阳照在树顶上,让人格外的心安…

    “快,追上它!”,父亲指着一只受伤的兔子对我说,“别让它跑了!”父亲是跑不动了,因为他身上背着一只小野猪,我当时也比那头猪大不了多少,但既然父亲说了,我也只顾一脑门子地往前冲,父亲虽背着野猪跑不快,但也在后面跟着我,跟着兔子左绕右绕我们在树林里迷路了…

    天黑了…

    夜晚的树林显得更加恬静、安宁也更神秘,幽幽的夜色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怎么了?”,父亲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就是迷路了吗?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相信你一定能出去,哪怕是什么困难,你只管向前,前方不只有坎坷,困难的身后——是希望。”说着父亲望了望头上皎洁的月亮,眼里流露出的坚定——是信仰。

    可能是父亲累了,也可能是父亲也迷路了,父亲招呼我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坐着,他自己也把小野猪扔在脚边,活动活动筋骨。

    夜晚的森林十分祥和,像一个羞涩的孩子;秀丽的大树仿佛是披上了银白的舞衣。

    我又看见了!那双眼睛!——它是淡绿色的,眼神里透着凶恶,透着死亡…

    “爸!狼!是狼!!”我指着对面一棵大树旁的草丛说,“狼在那儿!”父亲悄悄地拿起猎枪一步一步地踱过去,我自然也不会落下,紧紧地跟着父亲。父亲看了看,用手一拨——什么也没有。“你说的,是它们吧。”父亲指着在草丛飞舞的萤火虫说。“应该吧…”看着这些在草丛上下飞舞的精灵,“应该是我看错了…”

  可是,当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一天的最大的收获——那只小野猪,消失了!

    “真的有狼!”这回父亲也信了,“走,咱们找它去!”

     那个不精明的小偷,可能没注意到:虽然小野猪是早就死了,但那殷红的血现在还在一滴一滴地淌着。

     父亲是个猎人,对血的腥味尤为敏感,带着我左拐右转不一会到了一个洞口,父亲指了指里面:就是这儿了!

     父亲用火柴引着了备用的打火棍,他在前,我在后,就这么进去了。走着走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阴风把火把吹灭了,我又看到了——那双淡绿色的眼睛,只不过,多了几束微弱的光…

     那只狼用嘴衔着小野猪向外一抛,意思是:还给你们。我刚想上去报复一下,父亲拦住了我,拉着我的手,背着小野猪走出了洞,我听见了一个那个大狼凶恶的吼叫,也听见了一只小狼的嚎叫,那是令人心碎的嚎叫——伴随着其他小狼争抢的声音…

      九月十八日…

       那个我永远忘不了的日子…

    父亲跌跌撞撞地跑进屋:狼!狼来了!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父亲就冲了出去,可惜…晚了一步…

     父亲疯狂地捶着墙壁,直到墙上染上了血红…母亲也没闲着,她一直在联系县城的公安:“是警察嘛?我们遭遇了狼的袭击”你们也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外出…不要贸然攻击狼群,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东北方向传来了呼喊,“救命!救命啊!”母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走到门前又杠上了一根木头,父亲也明白了什么,悄悄地把窗子关上,母亲吹了蜡烛,轻轻地捂住了我的耳朵。可是,关上窗子就能看不到月亮吗?捂住耳朵就能听不见呼喊吗?关上门就能逃避吗?!我望向了父亲——他邹巴巴的脸已经涨红。这时,又是不知哪里刮的一阵风,把窗户刮开了,月光正照在父亲的脸上,父亲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面容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又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父亲带我去钱家,“狼,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起码对人是这样。”说着他指着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最小的才5个月。”又指着一旁说,“最老的有103了,他老人家后天过生日,请柬都发给我们了…”我看了看他手 指的地方:那是一小片衣服,黑褐色的格子褂是我们村 长寿老人的奖品,说是过了100岁老人才有,钱老一直引以为傲,说他身子骨还硬朗,倒要穿穿110岁才有的衣服,没想到啊…这不是天灾,不是人祸,是灾难,更是浩劫,空前绝后的浩劫!

    父亲和我回家了。虽不是那么显眼,但我还是有意无意发现了:父亲在擦拭着他久未碰过的猎枪——那次和我去森林的那把猎枪!母亲是个细心的人,于是她再一次拨打了县城的公安部的电话:“我们这边已经自己处理了,你们不用来了。”父亲把电话拿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傍晚,父亲把上了油装了弹的猎枪搭在肩上,我也提了一根木棍蹲着父亲旁边,父亲点了一支旱烟,父亲好久没吃旱烟了,上次吃旱烟是两年前村子闹饥荒的时候…

    “救命啊!”呼救声还是在东北方向,现在的话,东北方向只有孙家!父亲和我一路狂奔,跑到了孙家大宅的门口,父亲愣了——门口的人已堵得是水泄不通,他们是说书的、戏子、痞子…父亲端起猎枪朝天开了一枪,人群渐渐安静了,让出了一条路…

     没错,

     这是我们和狼的战斗!

     是人类与禽兽的战斗!!

     是正义与邪恶的战斗!!!

     是光明和黑暗的战斗!!!!

     我看见了,嗜血成性的狼撕咬着可怜的无辜的人;我看见了,被狼死死咬住腿依然用最有力的翅膀搏击着的雄鸡;我看见了,平日温顺的狗现在用它的爪牙奋力搏击,哪怕,它已是被狼的利爪剖开了肚子;我看见了,在一旁唉声叹气却无动于衷的说书人、戏子、痞子…;我更看见了,为了所谓的家人的安全,浴血奋战的父亲!

    天亮了,代替黑暗的是无限的光明…

    虽说损失惨重,但狼群却付出了几乎是全军覆没的代价!

     我父亲经过这件事后,经村子里的人投票成了村里的村长。后来经过国家几次援助,村子里的房子也装修了,因为风景不错,就有很多人来参观游玩。

     “不能去那片森林,要去的话要找本地村民带着,否则,你可能会死在那里面,因为那里——有狼…”父亲把这句话亲口告诉每个游客,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这么坚持着……

      “哼!那个老头的话你也信?我估计呀,他就是故意唬我们,然后让我们找个村民当导游多掏点钱,这种人我见多了。”说着还向地上嘲弄般的啐了一口唾沫…… 

      这几个游客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可能是迷路了,有人说家里遇到急事直接自己走了没跟我们要行李,但最令人信服的解释还是:他们遇到了那几双淡绿色的眼睛…

      “狼这种东西啊,迟早要回来的,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刀磨快,把枪擦亮,不给它们回来的机会。”父亲总是这么说。

      深夜,树林里又出现了那几双淡绿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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