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中

他爽朗一笑，“你现在的表情……”他顿住，之后又接着说，“像苦瓜。”

林雀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林雀把周凌扶起来，仔细的检查他身上的伤口。还好都只是一些皮外伤，手指关节有一些淤青。

这时周凌环顾四周，天色已经渐渐暗下，他们落在山腰的一处平石头上，他向上仰头找着墨语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到。

也许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吧。周凌默默想。

他看向林雀，在确定她面前的女孩毫发无损后，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刚刚晚霞肆虐的天，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天空不做美 ，雨水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倾盆而至。

周凌擦了擦嘴角的血，“先去洞里避一避吧。”

林雀在洞穴里找到一些干草，她将草铺在地上，堆砌起一个篝火的雏形，慢慢的扶着周凌半靠在墙上。林雀拿起石头努力的擦出火星。

他双手抱胸，侧着身痴迷的看着微弱火光里的林雀。

他不知道此刻眼中这样的美景是否真实存在，周凌想起那天下午林雀说的话，嘴角便有了弧度，温柔的看着她。

待她察觉，一转头，周凌连忙将视线移开，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佯装咳嗽了几声。

“没想到你真的会生火。”周凌说。

林雀嘿嘿笑笑，拿起一旁湿了的外套，靠近火边烘烤着，“之前跟父亲去西山玩……”

她突然顿住，脸上被凝重和委屈的表情代替。

她偷偷叹了口气，“生火还是他教会我的，如今他却不愿和我说一句话，见到我也只是瞟我一眼，从不问我过得好不好，高不高兴。”

“一切都是因为我从了商，他说女子一人孤身在外闯荡是极其危险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他不愿信我。”林雀盯着那些跳动的火星，衣服烤得干透了，她起身将衣服轻轻的避开那些裸露的伤口盖在周凌身上。

周凌嗅到她头发上的清香，感觉好像也闻到了她难过的眼泪的味道。

她看着她有点发抖，应该是冷的。

鬼使神差的，他问，“小鸟，过来。”他将双臂打开。

林雀脸颊微红，挪了挪屁股，却因为脸面没有钻进他的怀里。

周凌拉住她的胳膊，轻轻的扯过她拖在地上的衣角，揽过她的腰，将她搂进了怀里。

周凌第一次抱住这个女孩，他感觉她身上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飕飕的感觉。

“女子从商如何，女子当家又如何？”他回应。“如果女子从商都变成一种困难，又怎么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怎么才能让女性自己深刻的体会出女性也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如果你愿意，”他继续说，“我愿意帮你。”

周凌知道不能在逃避自己的感情了。从她的一颦一笑牵动着她的心。每次喝酒时女孩爽朗的笑容，对新奇事物的疑惑，午后阳光在她脸上的样子，他都喜欢。

他都无法忘怀。

“帮我？”她思考许久，心里想问他到底是想为女人争取一片自己的天下，还是只是想帮她。

可她没有问出口，许久沉默下，两人渐渐都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