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一阵闹钟铃声响起,打破清晨的宁静。
软趴趴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猛地拍在闹钟上,随后翻了个身,又睡起来。不到五分钟,楼下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林笙阿姨,梧桐还没醒吗?
妈妈这丫头懒死了,你等等,我叫她去。
林笙好嘞。
脚步声越来越近,梧桐猛然坐起来。
梧桐妈,我醒了,马上下来——
妈妈你快点,每天都让人家小笙等。
梧桐知道了——
妈妈知道了呢还慢慢吞吞的,闹钟早响过了吧……
梧桐一边听着母亲的唠唠叨叨,一边洗漱着,仿佛已经免疫了这种语言攻击。
林笙来了这么多次当然知道此刻梧桐的遭遇,于是,她很不厚道的笑了。
妈妈小笙啊,吃过早饭了吗?
林笙吃过了阿姨。
妈妈再来吃点,别客气,阿姨煎了荷包蛋,要不你拿块面包?
林笙我——
林笙笑不出来了,什么叫“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她面对梧桐妈妈的热情也不好说不,于是艰难的吃起来。
林笙(这账得算在梧桐身上!)
此刻的梧桐正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像往常一样,给自己扎了两根麻花辫,试探性地摇摇头,确定好其牢固性,才不急不慢走出去。
楼下的林笙努力地咀嚼嘴里的面包,梧桐只当她是饿了,没想太多,慢悠悠走到餐桌边上。
突然,梧桐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担忧。
妈妈过两天高考了,小笙这孩子肯定没问题,你要是考不上就下来跟我打工吧。
她叹了口气,以自己女儿这性格,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甩下去,越发担忧。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一边梧桐又开口应和她。
梧桐好,我想好了,到时候我就去人家饭店里当厨师,或者留下来继承您的花店。
林笙无语地看着这对母女,一个对女儿散养了19年,一个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正确的认知,emmm……
深秋的天气不免有些潮湿,浓雾里,只能打着灯前行。
高考前总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两人便约好了每天早上到图书馆学习。
林笙小梧桐,你不觉得这雾气有点太浓了吗?
梧桐唔,好像是有点,没关系啦,我们这是小路不会出问题的~
林笙是吗,我好像能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走了十多分钟,图书馆朦胧的影子映入眼帘,像是海市蜃楼,很不真切。
只再穿过一道斑马线,他们就能抵达终点,只差一点点——
(你以为我要写车祸吗,呵——所以说走路看路喽~)
突然,脚下不慎,梧桐火箭一般飞了出去。
林笙小梧桐你慢点!
梧桐我好像踩到香蕉皮了呢,刹不住了——
雾里传来的声音很淡定,仿佛刚刚飞出去的不是她。
林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努力地往前跑,希望跟上去,而那道身影早因为跟不上香蕉皮“呲溜”的速度被迫倒在地上,后脑勺狠狠地撞击在一颗石子上,鲜血不要钱一样往外流。
林笙颤抖着手,想要打120,但是身体僵住了,她太害怕了。
梧桐只能用最后的力气顶住天旋地转的压力,虚弱地开口。
梧桐你……帮我,告诉,我妈,我,我没……希望了,开小号吧……
林笙我不,你,你清醒一点,我现在打电话给救护车,你撑住!
林笙知道,后脑勺这个脆弱的地方磕着碰着基本上救不回来了,但是她就是不想接受现实,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
梧桐的意识渐渐消失,感官也开始消退,但心里却没有太大波澜,就是有点不习惯死亡的过程。
梧桐(算了,以后多死两次,大概就习惯了——)
黑暗中,出现一个声音——
花崎纱子你好,我叫花崎纱子,是一只游荡了好久的飘飘,你呢?
梧桐睁眼便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嘴里说着一口流利的日文,但万幸的是她的高中三年就是选修日语代替英语。
梧桐我,我叫梧桐,我们这是挂了吗?
花崎纱子唔,大概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死的时候没感觉有多痛,就是有点晕,醒来就在这儿啦。
梧桐好巧我也是~~~
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完整,她就被一股力量吸走了——
水树加奈纱子,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你每天那么辛苦,只要你醒过来,要妈妈做什么妈妈都答应你——
水树加奈我们可以转学,你想去哪儿妈妈都带你去,或者去旅游!
水树加奈你不是总要我陪你去看夕阳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海边,那里的夕阳一定很好看!
充满消毒水的房间里,一位面容憔悴的女人守在床边,眼里的泪锁不住,一滴滴砸在病床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房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或是医生护士,或是病人,家属,他们对这个画面已经很熟悉。
路人水树小姐还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一边拍戏还要一边照顾这样的孩子。
路人就是,听说那孩子在学校不学无术,给家里添麻烦。
路人那水树小姐未免太辛苦了!
模糊的意识里,梧桐清楚的听见周围人的声音,身体却像灌了铅,手指也只能微微驱动。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水树加奈激动起来,立刻去找了医生。
水树加奈医生,医生,我女儿刚刚动了,她是不是要醒过来了?
她的情绪很激动,以至于声音不自觉放大。
路人水树小姐不用着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触动到她,您尽量说点什么,对她的清醒是有帮助的,我跟你一起过去。
阳光穿过窗户,轻轻洒在床上人白皙的皮肤上,如同下一秒便要羽化登仙。
身边总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说些什么,她努力睁开眼睛,细细的睫毛颤了颤,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让她搞不清状况。
水树加奈纱子,纱子,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说实话,她是有点渴,但脑海里涌入大量的信息让她无暇他顾,只能慢慢适应。
依照这个状况,她大概是穿越了没错,惊讶倒是没有多少,作为一个21世纪的唯心浪漫主义青年,她坚信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
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应该就是刚刚的花崎纱子,单亲家庭,还不满一岁,父亲劈腿,放着母女两个不闻不问。
母亲水树加奈是个演员,徘徊在各种电影电视剧里,为了挣钱,五岁起就把孩子丢给保姆,自己去到各个城市拍戏赶通告。
保姆山田美智子很早就忽悠花崎让出自己那一份东西。
“吃糖不好,会张蛀牙”“吃肉发胖,青菜营养”“被子用了很久,该买新的了”“手机有辐射,还不能给你”
舆论这种东西总是被大众信仰,有时真假不重要,他们只把故事里的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花崎的爸爸跟别人跑了,她妈妈也不要她了,就把她扔给保姆了。”
“什么呀,她爸爸可能就是被她逼走的!”
“你看她天天低着头,会不会长得很丑啊?”
“瘦不拉几的,家里不知道有多穷,天天吃不饱饭。”
“上次木村君主动找她说话,她都没理,真没礼貌。”
“咱还是理她远点吧,万一有点什么——”
这场舆论时长4年,花崎从简单地被误解非议到被排挤,侮辱,殴打。
4年,水树加奈仅仅回来不到十次。
在两个月前,她从天台跳了下去,成为了一个植物人,说到底,是她自己不愿意醒,不然怎么会选择离开?
意识回笼,她虚弱地靠在床背上,一点点喝着杯子里的水。
水树加奈纱子,要不要再喝一点?
梧桐看着她,微微摇头,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没有雾,没有霜,没有深秋的凉,只剩初春的暖。
水树加奈妈妈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女人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惊着床上骨瘦如柴的人。
周围很安静,路边的树上已经有了新芽,像是希望刚破壳时的稚嫩。
大概从今天起,她就是花崎纱子了。
水树加奈妈妈带你出去看看,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玩他个一两年,随便去哪里,等你心情好了,在去上学,好不好?
水树就这样蹲在自己面前,眼眶红红的。
梧桐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可能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个世界,了解花崎纱子,了解眼前的人,即使她没经历过校园暴力,回忆里的痛仍然像正在留血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唉——得过且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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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bug什么的肯定有,还请忽略不计哈哈哈。
剧情什么的没有事先想过,写一点是一点,如果突然弃文了,不要见怪~
(*^ω^*)
希望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