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中幻

第十二章 幻中幻

　　黎簇再次醒来时，被面前一张应靠近而无限放大的脸吓到连连后退。定睛一看，是那张枝条缠绕而成的脸。

吴邪在后面扶住他，问到：“你怎么了？”

　　黎簇将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吴邪微微皱眉，道：“我刚刚也看到了类似的场景，应该是这枝条摆的图案是我们中了幻觉。”

　　二人如环境中一样砍断周边的枝条，钻了进去，这次他们很顺利的回到了来时的路，伙计们都在甬道最前端等着。

　　吴邪思索片刻，说到：“此处有些诡异，大家多加小心。”

　　队伍向前进着，黎簇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的朝后看。突然，他看见一到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等等！”黎簇叫道，“吴邪，我看到后面有人。”刚转过头，只见吴邪目光呆滞，血从脖颈喷溅出来，黎簇躲闪不及，被溅的满脸都是。

　　“吴…邪？”黎簇呆住了，犹豫的喊道，对方没有答话，直直的栽倒下去。

　　黎簇急忙将人扶住，靠在墙边。慌忙从背包里拿出止血带和绷带，一圈一圈地绕在吴邪修长的脖颈上。

　　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淌，很快沁透了绷带，吴邪的衣领和黎簇的手上沾买了殷红色的血液。那血还在向外流淌，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身后一到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中透漏出对方止不住的笑意。黎簇刚准备转头，脖颈上传来一阵冰凉，那人竟是将刀架在了黎簇的脖子上。

　　“你是谁？”黎簇问到。

　　“这么快，连我的声音都忘了？”那人不屑的一笑。

　　黎簇心中大惊，这声音的主人赫然是汪灿。

　　“你不是失踪了吗？这么久没消息，我都当你死了。”黎簇挑衅道。

　　刀锋微微倾斜，黎簇只觉得黏腻的液体在自己的脖子上流淌。

　　“你们汪家人就这么喜欢割喉吗？一点新意都没有，”黎簇继续嘲讽。汪灿将刀抵得更用力，“少给老子废话，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黎簇装傻。

　　“你们要找到东西。”

　　“我不知道，吴邪没告诉我。”黎簇拖延着时间，但他也确实不知道他们这次是来找什么，吴邪只告诉他这个东西很重要，只有他们拿到手，就可以让汪家一举歼灭。

　　黎簇正飞快的想着对策，突然脖子上的压迫感一松。他迅速滚到一旁，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冷汗直冒。

只见那人将汪灿死死抵在墙上，抽出腿上绑着的大白狗腿，将汪灿的颈动脉砍断，再用汪灿的衣服裹住他的头，防止血液喷射出来。

　　那人做完这一切，后退一步，汪灿“咚”的一声倒下，血液向外冒着，很快将地面染的暗下去。

　　那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黎簇犹豫的喊了一声“吴邪？”

　　那人的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到后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黎簇。

　　眼前之人，赫然就是吴邪。

　　在这种情况下，黎簇突然冒出一句话：“吴邪，你是人是鬼？”

　　四周一片寂静，伙计突然间都消失不见。吴邪的身子一颤，脸上浮现出一个无比温柔灿烂的笑容，正如那十年前的小郎君一样，天真无邪。

　　黎簇愣了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吴邪，不过他总算是见识到胖子和黑眼镜口中曾经的天真。

　　这抹笑容转瞬即逝，黎簇感到颈间刺痛，再次眼前一黑，失了直觉。

　　黎簇猛的起身，额头上满是汗水，他看见吴邪在他对面坐着，笑盈盈的看着他，周围坐着伙计。黎簇后知后觉感受到颈间刺痛，伸手一摸，竟是一根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邪，猛的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想到伙计还在，不能丢了面子，连忙打开手机给吴邪发短信。

　　吴邪看着手机，上面弹出黎簇发来的金句：“吴邪，你是人是鬼？”

　　吴邪将手中的压缩饼干朝黎簇砸去，说到：“你们刚刚中了幻觉，又在幻觉中再次中幻觉，才会看到刚刚发生的事。”吴邪说罢，指指墙上的陶器，“就是这些陶器的颜色导致的。”

　　黎簇听出来不只自己中了招，瞬间精神了起来，他问到：“你怎么没中招？”

　　吴邪笑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道：“这种骗小孩的把戏，我早就不会再上当了。”

　　黎簇捕捉到了话里的漏洞，问道：“这么说你以前中招过？”

　　吴邪答：“有过，很多年前，那时是青眼狐尸。”

　　吴邪并没有细说，过去的事他不愿意过多提及，特别是和他三叔有关的。他其实也中了招，和他们不一样，他看到的是回忆，他看到了阿宁，看到了潘子，过去的经历在几分钟内在吴邪的眼前上演，他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伙计向远处的虚无走去，他想要上前追赶，但都无济于事，只能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消失，消失在迷雾中。

　　吴邪突然置身于一间屋子，是吴山居，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镜中人十分老成，与他三叔的气质很像，但眉眼间却透漏着温柔，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风发，替代的是紧绷的神经和憔悴的身体，渐渐的，镜中人的脸变模糊，迷雾再次升起，吴邪心中叹道，这回，他在雾里，连自己都看不清。

　　待到迷雾散去，他又回到了甬道，他把昏迷倒下的黎簇靠着墙坐下，又用对讲机把伙计们招呼过来，他就看着他们渐渐变得迷茫，然后坐下，等待着他们醒来。

　　等到最后一个伙计幽幽转醒，已经是清晨六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