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与四皇子的成婚之日定在了十日后。
十日,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十日了。
林晏惜心底愈发不安,反观之,梁则南倒是乐得自在,整日来她这黛兰居,俨然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每次林晏惜担心地向他询问如今局势进展如何,他都丝毫不向她透露半分详情,只叫她安心。可她又如何才能安心?
这一日,趁着梁则南还未来。她觉得,是时候该会一会被关在静心阁里的清竹了。
她只身前往静心阁,幼时每次惹得爹爹不高兴了,她都要被关在这里待上好几日,粗茶淡饭皆是常事。
阿花惨死后,她阿爹看不得她一直消沉,又将她关了进来,要她反思。
她出来以后,黛兰居里那个听她阿爹阿娘指令,摔死阿花的下人,已经被换走了。正是十岁那年,清竹来到了她身边,一陪便是八年之久。
回忆着昔日旧时,她推开了静心阁的门。
“清竹,在这静心阁里关了四日,你可有反思?”
清竹哭哭啼啼地扑到她脚边:“小姐,奴婢今后不会再这般冒失了,求小姐带奴婢出去罢!”
林晏惜瞧着她这般可怜模样,差一点又要心软动摇。但细想原先察觉到的种种异样,她又强迫自己狠下心肠:“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在此上演主仆情深。”
清竹可怜兮兮地睁大双眼:“小姐,奴婢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啊。”
林晏惜慢慢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脚边那人,又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手帕,弯腰将被清竹抓过的裙摆擦了又擦。趁着擦拭的功夫,她低下头,将清竹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听了个真真切切。
擦完后,她将手帕甩至清竹身旁,做完这一套动作,她这才开口道:
“那日开春宴,你早就跟着我偷偷溜出来了。你跟着我到了亭间,偷听到了我与四皇子暗卫的对话,知道了我拖延同四皇子的婚事。但你没想到二皇子会出来同我搭话,于是你依旧躲在暗处,最终也只敢在远处唤我回府。怎么,你很怕被他看见?”
她步步逼近清竹,继续一字一句发问:
“你担忧我会爱上二皇子,误了四皇子的事,于是向我阿爹添油加醋地告发了我。但你不知道吧,四皇子早先在鸿意楼就同我会过面,那才是我第一次的拒绝与周旋。怎么,你主子没有事先通知过你吗?不然你怎么没第一时间告发我呢?看来,你在他心里地位也不过如此呐。”
她持续拿话激着清竹:“那日我故意叫你扶着我去前厅,更是几乎把全身的重心都压在了你身上,你脚下的步伐却不受任何影响。你尽心尽力扮演好了我的贴身丫鬟,可一个小丫鬟,哪来的如此之大力?”
“读完那封我藏于枕下的书信,你以为我爱上了旁人,于是便又要为你家主子打抱不平了。可你没想到罢,那是我给你家主子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