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晏惜艰难地开口道:“则南,在你眼中,自由与权势,哪个更重要?”
梁则南眯了眯眼睛,一抹猜测跃至心头,他说:“我可是坊间传闻中无勇无谋的二皇子,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可不灵光。给我这权势,我也接不稳。”接着他嘿嘿一笑,道:“跟着哥哥走天下,保证带你游山玩水永不腻。”
林晏惜啐了他一口,骂他没个正形。继而叹口气道:“你也知是坊间传闻。实则,你非平凡之辈,只是不愿争抢罢了。”
梁则南挑了挑眉毛,不愧是自己惦记多年的小姑娘,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伪装。他笑道:“可不是嘛,世俗传言不可信,都说林家嫡长女是个无趣冰山,只可远观不可近瞻,都是骗人的。咱们惜儿,可爱得很。”
再一次羞红了脸,林晏惜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会在这里把心弄丢的。从梁则南怀中挣脱了出来,她说:“我该走了。我……一定会珍惜同你的这段友谊,日后入宫,还请多指教。”
说罢,匆匆离去,没有回头。
倘若她回头,一定能够看到身后的梁则南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盯着她的背影不肯离去。
同她的“巧遇”其实是他刻意制造的,他派出监视圣武宫的暗卫前来向他禀报之时,他正在同母后规划日后的打算。他承认听见她名字的那一刻他心慌了,他甚至未同母后解释,便不管不顾朝圣武宫的方向快步走去。
直到看见她是安全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他反复回味着二人方才的对话。她从四弟的圣武宫内愁眉苦脸地走出来……她想要自由……她似乎欲言又止……她说日后入宫……
梁则南双眸忽地睁大,他吹了一声口哨,面前瞬间多出一位黑衣暗卫。
“盯紧老四和林府。”他吩咐道。
“属下遵命。”
“非我传唤,先莫露身,时机还未成熟。”
包括皇帝在内的众人皆以为他二皇子纵情山水,整日沉溺于马场玩乐,殊不知,他这马场早已成了暗藏心腹,养精蓄锐的地方。本来,是为助大哥夺权准备的,但若是四弟要将她扯进来……他不介意参与进来这场皇室之战。
走出马场后,梁则南又恢复了平日闲适的神态,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地向着皇后所在的昭凤殿走去。想到过会儿肯定逃不掉母后的一番盘问,他不由得放慢脚步,一则是为了向外人伪装自己只是无事去请安,二则是为了想好说辞作何解释。
昭凤殿内,被梁则南晾了许久的皇后正专心致志,姿态优雅地品着西域进贡的上好雪茶。
“皇后娘娘,真的无需老奴去找寻二皇子吗?”昭凤殿的管事老嬷嬷忍不住开口道。
“无妨,南儿会回来的,先让他做他想做的便是。”
“皇后娘娘忍性强,脾性又极好,如今是母仪天下,日后也定是雍容华贵。”主仆二人相处日久,嬷嬷拍起马屁来也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