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则南同林姑娘道别后,悠哉游哉返回林府前厅,内心嘀咕道:也不知大哥和那林老头的拉锯战结束否?低头思索间,只见大皇子梁则晟脸色阴沉着从前厅走了出来。
梁则南瞬间来了兴致,居然能把脾性极好,世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大哥给气成这般模样,这林老头路数还真是不简单。
随梁则晟登上停留在林府外的皇室马车后,梁则南这才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大哥,你这脸黑的,估计云京城中的姑娘们见着后再也不称你温润如玉了!”
梁则晟显然没有心情同这个不省心的二弟开玩笑,他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二弟,水平面的风平浪静假象即将被划破了。”
梁则南心下一惊,却面不改色,仍旧是嬉皮笑脸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晓,二弟向来是听不懂这些文邹邹的话,可否再直白些?”
梁则晟抬眼细细端详着他,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这皇城要变天了,有人已然是忍不住了。”
“大哥的意思是?”
“四弟前几日便开始行动了。”梁则晟顿了顿,试探性地开口:“阿南,倘若你愿意,只需父皇的一道圣旨便是,你是当真不愿去搏一搏?”
梁则南听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无才无谋,贪图享乐人间嘛,父皇怎么可能会放心传位于一个混子呢?”停顿半晌,他突然抬起头来直视大皇子,真诚道:“大哥,在我心里,论才,论德,你是最相配的那位,你且放宽心,二弟不会同你争。”
也不会允许别人与你抢。
这后半句话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一切都是未知数,此时此刻,没有十成的把握,他还不能亮出底牌。
然而此番话语显然成功使梁则晟的心安定了下来。虽然二人皆为皇后所出,手足情谊与其他皇子相比也是更为深厚,可是面对这诱人的皇权,他不敢保证兄弟感情不会变质,更是惶恐手足相惨的局面出现。
可是看二弟那般模样,似是真对这皇位丝毫无感。他想,也好,但愿我们二人能永远如初。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同梁则南道别后,林晏惜也离开后院,回到了房间内,准备用早膳。二皇子身上仿佛有奇妙的魔力,她感觉自己已经许久没能如此心情放松过了。
离别时,他说明日要带她去游宝地,他还说要她放宽心,有他在林国公绝对不敢拒绝。想他那般张扬笑颜,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明日”是值得期待的。少年就该是这般肆意张狂的模样,她可以羡慕,可以向往,却永远也不可能成为。
回味着与二皇子之间的种种,她突然觉得林府早膳也可以这般美味。
然而总有人偏偏要毁掉她的好胃口。
清竹连跌带撞着急匆匆地跑入屋内,边大口喘气边嚷嚷着:“小……小姐……快,老爷在前厅大发雷霆,命你……命你速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