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船的时候,意外的骗到了一个傻子…
这傻子长得挺帅,肱二头肌发达。用力的时候,胳膊上的青筋可以沿着手背一直攀至大臂内侧。
但我仍要说他是个傻子。
不为别的,就为他那小鹿一样的眼睛…
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岛上,像他这样的人却安然无恙的活了下去,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我坐在船头看着浪花思考着,嘴里咂摸着一块潮湿的牛轧糖。
这傻子最近已经适应了船上的生活。每天穿个背心,戴个小帽子,到处干活。每次都热得一身汗,就蹬掉裤子背心,直接跳进海里游一圈再上来。
这傻子身上常年有股海洋和阳光交合的味道,肩膀上时常挂着拉东西用的麻绳。麻绳粗粝的表面和小麦色流着汗的肌肤交汇在一起,与纯白色的背心形成鲜明的对比。配着汗液,看着有时候让人想把他捞回来舔上一口。
事实上我也只是想想。
每当我脑子里出现这种邪恶的念头时,这傻子都会用一种极其稚嫩的眼神看着我,嘴里咿咿呀呀的蹦哒出来几句蹩脚的中文。
“喜翻,是煎的喜翻…”
这傻子中文会的不多。但说话的语调却非常好听。我晚上有时候睡不着,就揪那傻子过来给我念儿童书。
他是认得拼音的。
在一个几乎没有人识字的恶岛上,他会拼音这件事让我觉得有点诧异…但我不愿多想,这黑洞洞的大海上奇怪的人和事多了去了,不能深究…
“塔利亚死于有毒的麻布,然而国王并不甘心,他扒开了冰棺,开始猛烈的亲吻塔利亚…”(《太阳,月亮,塔利亚》)
“好了,mika。”
我叫住他,眼皮已经开始沉重得有些抬不起来。
“我有点困了,你也去睡吧,晚安…”
他乖乖的从蚂蚱上站起,这屋子有些低,躬着腰的他在这狭小的空间下显得有些逼仄。就连胸前的肌肉都可怜的纠结在了一起。然而此时,他面上却有着不属于他的,八岁孩童般的委屈。
“害怕?你来船上时间也不短了啊…”
我抬眼望向他,他头低得更厉害了。
“我不鸡道…”
他这话大概想说“我不知道”,但此时船上有点颠簸,这傻子一紧张,本来就说不好的中文就说得更烂了。
“过来。”
我摆摆手。
他乖乖的走过来。自觉的爬上床窝在了我的身边。
“睡吧。”
“嗯!”
他点点头,后来反应过来我看不见,又转为一声乖巧的“嗯”。
船边海浪不断的拍打着。船一晃一晃的,极其催困。我很快陷入了梦里。
梦里那傻子蹲坐在船里小屋的角落。水灌满了整个船。我迫切的想要抓住这傻子逃生。我以为他在像往常一样蹲在那数蚂蚁,或者在做一些更无聊的事。
但当我跑近了他,伸手抓住他时,他抬头,却露出了一个我从来没有看过的眼神和笑容。手里攥着一个麻布猛地向我袭来。我尖叫着后退,他却开始一步步的逼近。
水已经蔓延上来了,我猛地推开门向外逃去,最后投入了大海的怀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