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影……”洛晓暮后背伤口上的鲜血滴落在忘川的河面,在碧蓝色的河流里晕染。
白只影抓住她的手,十指合拢,一同坠入忘川,“河水太冷,我陪你。”
他吻上她的唇,“对不起……”
泪水融入忘川,一往而情深。
河水掀起的浪花凝成水晶,坠落在坚实的冰面。冰封千里,忘川凝固。
“不要……不要……啊!”洛晓暮从梦中恍然惊醒。
“阿晓,阿晓~”洛明轻柔地声音呼唤着噩梦中的妹妹。
洛晓暮从床上坐起,发丝凌乱,眼角挂着泪痕。她睁开眼看见她还躺在床上,这还是她熟悉的家,哥哥握着她的手。
“哥……”她抱着哥哥又哭了起来,泪水滴落在洛明的衣衫。他低声安慰着她,“没事,没事,哥在这。”洛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捋了捋她的发梢。
半晌洛晓暮回过神来,止住抽泣:“哥,我又做噩梦了。”
“都是假的,哥在呢,别怕。”洛明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安慰着她睡下。
洛明握着她的手,没有放下,直到洛晓暮安然入眠。
又是这个梦,每次做这个梦,心口都隐隐犯痛。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明儿,过来吧~”
洛明抬头看向床外,是阿婆在喊他。他将洛晓暮的手用被子盖好,起身出去,轻轻地掩上门窗。
阿婆有一对尖尖的长耳,背已经驼背了,一头银发,眼角已经爬满皱纹。她是精灵族的巫长,在十六年前一个风雪的夜晚,将六岁的洛明和未满周岁的洛晓暮。带回了精灵境内抚养。对于一向孤僻的她,与这两个孩子相处的时光,如同光一般洒向她无尽黑暗,变得令人亲近,慈祥了许多。
洛明扶着阿婆坐下,半跪在她的身侧。
“阿晓又做噩梦了?”阿婆问道。
“对,最近她经常做噩梦。”洛明很是担心,说话时不由叹一口气。
“可那未必是梦――”阿婆也是一声长叹,转而又说:“十六年前的岷岭之战血淋淋的场面,我仍是记忆犹新。洛神带领着凡间各军队抵御魔族侵略,一时间尸骨遍野,人间如同炼狱血流成河,最终击败魔尊,用性命化作隐世的结界保护我们人人垂涎的精灵族。在她临终前,我受命于她带着你俩遁入精灵界,而她暗含的力量终究不会是一个秘密。”
洛神本是宓妃,游于洛水,美色为河伯所窥探,河伯使计将宓妃溺于洛水,因此强占宓妃,夏朝的国君后羿仰慕宓妃,而被河伯所知,河伯发难于洛水,兴水患而为害一方,后羿愤而射伤河伯,娶宓妃为妻,河伯向天帝状告,而被天帝奚落,成全了后羿和宓妃,后羿封宗布神,宓妃封洛神,守护一方安宁。
而好景不长,魔界至尊喜欢上了洛神,杀了后羿引发人魔之战,为提高魔族修为,杀害精灵族人以他们特有的灵丹制药,一时间精灵族残遭迫害,险些灭族。因此,洛神以性命设下如今的结界,不让任何人进出,虽是牢笼,但也是保护。
“难不成力量开始觉醒?这个梦是……”洛明惊讶地意识到了什么,“到底会发生什么,让她这么害怕。”
“都是命……”阿婆起身慢慢地离开了。
天蒙蒙亮,洛晓暮站在房门前穿着等腰的淡蓝色襦裙,青烟色的腰绳,绫罗的绸缎随着她的颦一笑而牵动起褶,像是溪流间荡漾的水纹。
“哥,我们去吃饭吧”说罢,便挽起了洛明的胳膊,像是忘却了昨夜的不安。但这是她为了不让亲人担心罢了。
“越发是大姑娘了,心性还像个孩子般似的。”洛明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点点长大,出落的俞发水灵,娇小的唇线,水灵灵的眼睛,娇小的嘴唇,下颚的线条也愈发的流畅。看她笑的时候,那两个小酒窝,很是戳人。
洛明看着自己的妹妹,忍不住用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洛明手指纤细,骨节分明,点的时候,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温柔。
“阿婆做的饭真好吃!”弱小,将手上的鸡腿啃了个精光,又嗦了一口手指,一副满足的小模样。
“你是不是又没有洗手啊”洛明又忍不住地提醒她。
“没事,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明儿不用处处说她”阿婆说完又笑眯眯的走进厨房,去端汤。
洛晓暮得意的冲洛明吐了吐舌头。
院子外的有一道身影在飘忽。
阿婆朝门外微微笑道:“族长也来我这蹭饭吃?”
“额”族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主动的问候,眼中有一丝窘迫,“对,对,老远就闻道到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
阿婆笑了笑:“不送了。”
族长答应着面露些许难堪匆匆离开。
“哥,你能和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洛晓暮低着头小声问道。
“哥也就记得那么多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洛明摸摸她的脑袋。
“别用油手摸我~”洛晓暮闷闷地喃喃道。
洛明:“……”
往事云烟,隐藏的真相,不为人知的阴谋始终在黑暗中潜藏。人人口口相传的事实,更多的只是猜测。。
十六年前,鲜为人知的一幕:
“你,是谁——?”说话人的语气时断时续,满嘴鲜血,眼瞳颯红。倒在地上,想用手撑起上身,却挣扎着,再一次倒地。
“哼,没必要。”与他对话的人,眼神是那样冷漠,不带一丝色彩,一刀夺命。
倒地之人的血溅红了他的白衫,尸身化作一颗黑色的珠子,散着黑色的缭烟。
手握银刃,他的眼瞳中弥漫着黑色的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