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亡

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车门每隔一个时间段会开一会，后来又关上。唐默送了五回吃的，除了那次的面包，其他都是馊了的馒头。

周轻卿害怕极了，她亲眼看见他们把一个有心脏病的小姑娘拉出去，小姑娘再也没回来过。唐默说她死了。

就在周轻卿以为她也会这样死了的时候，唐默回来了，告诉她到地了。周轻卿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车门开了，那两个男人让她们下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周轻卿才突然意识到她还活着，心里有了希望。

男人让她们站好，然后叫人看着，跑到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前说话，脸上全是笑容，周轻卿在电视里看到过，知道那叫狗腿的笑。

这里好像是一个仓库，有许多大型的机器，门口停着好几辆车。离她们不远处的桌子上有方便面桶，零食袋，一堆的东西。

拉她们的那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脖子涨的通红，突然他大叫一声倒地，肚子上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顺着刀流。

小姑娘们被吓坏了，乱做一团。

“闭嘴”那个杀人的男人吼道，场面顿时安静了。他吩咐人把周轻卿她们分成三批上车。临走时，周轻卿看见两个男人抬着尸体随便扔到角落里就走了，过了一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条体型巨大的狗走向尸体，周轻卿最后一眼看见狗锋利的牙齿上有血迹。

晚上，她们被安排到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里。周轻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发呆，今天发生的事让这个年纪的她意识到了一些以前从未见过的事，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肩膀被人拍了，周轻卿抬头，是今天一直没出现的唐默。

周轻卿惊喜的看着她，“你去哪了，终于回来了！”

唐默轻轻点头，脸上透着疲惫，嘴角明显有淤青。

“你嘴角怎么回事？有人打你了。”周轻卿想看一下，唐默躲开，摇头说没事。周轻卿从怀里小心掏出一个鸡蛋给她，这是晚上吃饭时发的，周轻卿悄悄藏在怀里。

唐默静静的看着周轻卿，说“谢谢。”

周轻卿笑得开心，是这个年龄孩子的天真无邪。

就这样过了三天，傍晚周轻卿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人叫她。她睁眼，是唐默。唐默此时的表情很严肃，小声告诉她一会跟在她身后，不要发出声音。

周轻卿问发生什么事了，唐默说“明天早上那群人就准备把你们卖了，你现在快跟我走。”

周轻卿惊了，乖乖点头。她走到门口时看着熟睡的其他小姑娘，问“那她们怎么办？”唐默长叹了口气，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

关押她们的地方是一栋废弃的吊脚楼，楼上楼下都有人巡守。唐默趁他们交替的时候带着周轻卿溜走，很快她们到了一楼。唐默准备走时，一个男人正从楼上下来，边走边抽烟，眼看就要发现她们了，唐默拉着周轻卿躲到拐角。

那个男人转了一圈又回来，正在她们的侧面打游戏。周轻卿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只要他稍微转身就能看见唐默和她。

空气似乎在凝固，那男人似乎发现不对劲，收了手机准备往这边瞧。一秒，两秒……时间在流逝。周轻卿看见他的头发探出来，接着是额头，马上就是眼睛了。那一刻，周轻卿眼睛酸痛。

“小天。”有人叫他。男人的头缩了回去。唐默朝她点头，两人默契的撒腿就跑。

晚间的风很冷，吹在身上却是格外的清凉。她们跑了很久，一路上穿过了半山腰，只要再翻过山就到县城了。

她们躺在树叶上，抬头望着天空。黑黑的，没有月亮。风静悄悄的，树叶落地的沙沙声，她们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你准备去哪？”半响，唐默侧身望着周轻卿。

周轻卿想了一会说“山下应该有公安局，我要报警找我爸。”

“嗯”唐默点头。

周轻卿高兴地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好想我爸和我姐。你家在哪，我以后去找你玩。”

唐默望着天空，轻声说“我没家。”

周轻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说，“没事，你可以来我家玩，我有很多玩具熊的，可以分你玩。”

唐默无声的笑了，给周轻卿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爸爸是医生，妈妈是舞蹈家，她生活的非常幸福，她的爸爸妈妈恩爱，对她特别好，他们经常在假期去各地旅游。有一次，他们到了一个古寨，那里的风景很好，有青山，绿水，河里有五彩斑斓的鱼儿游来游去，特别有趣。但在他们要离开的那个晚上，一群坏人闯进来，那夜火光漫天，到处是男人女人的哀求声和孩童的哭声。第二天，等警察来时，寨子已经化为灰烬了。

周轻卿听入迷，着急问“那个小姑娘一家呢？”

唐默的声音有些哽咽“在最危机的关头，她的父母把她藏在缸子里，躲过了一劫。”

周轻卿安慰她，“别伤心，这只是个故事而已，她的父母肯定没事，只是受伤了，在医院住几天就好了。我生病了去医院，不管多难过医生看了就好了。医生特别厉害，是白衣天使。我很喜欢他们。”

唐默笑了，周轻卿不知道从此小女孩便开始了流离失所的生活，常常忍饥挨饿，不得已做一些坏事。虽然周轻卿的童言无忌很天真，但却让她尘封多年的心结开了一个逢，她心里的那口气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