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清清，清清！”孟瑶发现孟清陷在回忆里，忙扑到妹妹身边，摇动她的肩膀急切呼唤她。

回忆仿佛星月皆沉的弱水，拥有不可逾越的力量，直教人溺毙其中。孟瑶的呼喊声破碎虚空，打破幻象，才使她清醒过来，孟清扑进哥哥怀里，眼角滑出久久未落的泪水：“哥哥。”

孟瑶看着妹妹哀泣无助的样子，又想起母亲去时小姑娘也是如现在一般紧紧抱着他的腰，小脸埋进他胸前，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哀哀开口道：“哥哥，我们没有娘亲了。

那时的场景同现在重合，他才发现多年来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可面对妹妹的梦魇还是束手无策。孟瑶心里发疼的紧，只能收拢手臂，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低低道歉：“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不该提起那些伤心事。”

孟清在他的安抚下慢慢恢复理智，这一段时日周边的人事物总是让她不自觉地想起旧事，这种受潜意识影响被操控情绪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话音中还是不自觉带着颤抖：“这不是哥哥的错，说到底真正令我痛苦的东西是存在于我的心里，明明他们早就灰飞烟灭了，而我之所以还觉得痛苦，是因为无法拔除它。”

孟清骤然的软弱让孟瑶心疼得无以复加，也许是他错了，这条无比曲折的复仇之路荆棘丛生，走上去就不能回头，势必要抛弃一切，负尽人心。他不能让妹妹也倾尽所有陪他走，明明母亲临去前还交代他要保护好她的。

“清清…”孟瑶正要说话，房门就被敲响了，他只能起身去开门。魏无羡叩门的手还未落下，差点敲到了孟瑶身上，连忙收了手，小心翼翼询问：“额，孟兄。孟姑娘在吗？”说着头还微微撑起往屋内望去，奈何屋外光线太亮照进屋里反而看不太清楚了。

孟瑶看他心心念念的样子只得将他引入屋内，孟清早已整理好情绪，见是魏无羡，盈盈一笑见礼：“魏公子。”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半点也看不出方才的脆弱姿态。

魏无羡见她笑着的样子又生出几分心动，略带羞涩地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明日我和江澄就要回云梦了，所以想来找你，不知道孟姑娘有没有闲情逸致，愿不愿意陪我走走。”

孟瑶望着他们二人相伴离去的背影，心中由然而生一个念头。从前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只有彼此互相依赖，可如今他若是想让妹妹置身事外，那个能让她全心依靠，足以相濡以沫的人，会是魏无羡吗？

不净世庄重古朴，不似云深不知处清幽雅致，更不如云梦风景如画，实在是没什么可逛的。但魏无羡觉得，只这般与她并肩而立，一直走下去也很不错。

走了好一会儿，孟清方率先开口：“魏公子，这段日子谢谢你，若是没有你们的帮助和保护，寻兄之路孟清肯定还要走得艰难许多。”

魏无羡却摆手略带歉意道：“孟姑娘，这没什么的，其实反倒是让你跟着我们找阴铁，才害你遇到危险，还差点受伤。”

孟清默了默，停下脚步，自幼的际遇让她能隐约察觉出眼前人的心意，于是将疑惑脱口而出：“自我遇见魏公子以来，你就一直在保护我，孟清想知道这只是因为魏公子的侠义心肠，还是…”

魏无羡见她戳破，本想着表白的话就已到了嘴边，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道：“我，魏婴魏无羡，确实心悦孟姑娘，不知孟姑娘是否同样倾心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