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一行人带军队出城早已惊动闵城里的大小官员,回城途中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知州魏无庸。小甲出示了块令牌便和魏无庸到一边商谈,苏凌随着慕子衿的马车直接进到了魏无庸安排的一座大宅子里,不多时,宅院内外就已戒严。
苏凌担心慕子衿的伤势,未曾注意这些细节。
此时慕子衿躺在床上,舞阳郡主吩咐下人准备要用的药物和器具,小乙不知何时也已赶到,正守在门外。
苏凌百上战场,受伤无数,此时看着慕子衿血迹斑斑的衣袍,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万军丛中也好,置之死地也好,他从未皱眉害怕过,从来只有他护着别人,如今却几次三番为他所救……茫茫人海,萍水相逢,纵使慕子衿是为了护送他,纵使知道慕子衿身后还有无数秘密……他心里始终难安。说到底苏凌不过是不愿欠下这份恩情。慕子衿,他可以死在任何地方,却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为了救他这件事上。
“江公子,已经准备妥当。”苏凌回过神,之见房中下人都已退出,只留下舞阳郡主,小乙在门外侯着。
舞阳郡主走到窗前,对苏凌说到,“江公子,一会儿我拔剑的时候你要立马护住慕哥哥的心脉,切记。”
苏凌点点头,走到床前,轻轻将慕子衿扶了起来,盘膝坐在他身后。
因着舞阳郡主不太方便,苏凌解开慕子衿的外袍,鲜血浸湿的后背隐隐还能看到纵横交错的伤痕,狰狞而突兀,就连舞阳郡主也是一愣。苏凌只看一眼便知道,这里面有好几处致命伤——慕子衿,看来他也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这一认知让苏凌陡然生出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叹息。
舞阳郡主抽出一把匕首用酒清洗干净,在慕子衿背上伤口处轻轻划开皮肉,然后用毛巾按住伤口,手起箭出,很是利落。
这边苏凌也及时输入真气,只听得慕子衿一声闷哼,箭头已经拿了出来。
苏凌只来得及看一眼,那箭头倒钩如梅花,是黎国军队特有的箭矢。看来这黎国也是暗潮汹涌,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那么,是针对慕子衿身后之人了。
许是迷香的缘故,慕子衿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只是紧皱着眉头,睡梦中也未能放松。
小甲和小乙在一旁静候,舞阳郡主交代了几句,便下去煎药,苏凌看慕子衿情况已然稳定,由小乙带到了隔壁厢房内休息。
直到众人都离去后,小甲才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盖子便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袭来。小甲犹豫了一下,将瓶子放在慕子衿鼻子下,不多时,慕子衿悠悠醒了过来。
小甲恭敬唤了声“公子。”
慕子衿还有些虚弱,就着小甲的手吃了一丸药方回了些力气。
“是宫里出了事?”他看向小甲,并未有意外。
“太后前几日召见了薛将军进宫,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先皇留给太后的暗卫近来频频出宫,到了四方街便失去了踪迹。”
“咳”慕子衿轻咳了一声,“东临王还未回朝?”
“东临王上个月到了云州地界,说要去看看海外仙山。”小甲恭敬回答。
“舞阳怎么在这里?”
“属下出了长乐城没多久便碰上郡主,郡主听说公子在越州,便执意跟随,宫里还不知道郡主回了国。”
慕子衿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陷入了思考,“你出去跟舞阳说,此次就以她的名义回朝,让魏无庸多加派人手护送。”
“公子这是……”
“你和小乙带一对影卫留下来,我们晚点出发。”小甲领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