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能太浪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
简落此刻就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病房的门没锁,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一眼望去四下皆白,凉薄又安静。
简落在病床上,裹着病号服,一条腿被吊了起来,打着石膏,整个人呈葛优瘫状:心好累。
他本来今天上午是嗨嗨的跟着大部队去玉林山滑雪场滑雪的——简落要参与的并非高山滑雪,那技巧性和危险性都太高了,专业比赛的项目,简落只是大众型的滑雪。
当然这群少年少女们中间是有两个人玩高山滑雪的,从倾斜度那么大的赛道上俯冲下来的时候,速度之快,身姿之帅,让简落落心里还有点小羡慕。
然而此前都未接触过滑雪的他只能先在教练指导下练习,从最基础的学起……
听说一般还得学至少几天才行,这是简落落万万没想到的。
他只想皮,什么都没了解就跟着大部队来了。
淮安妹子还来安慰了他一下,然后就继续跟卢然然这只能打死一头牛的女人双宿双栖(?)去了。
眼看大家都各自去玩各自的了,一个个身姿矫健的模样……而落落还在慢慢地跟着教练的指导。
落落默默憋着一股劲儿,居然那么一会儿就飞速学会了基本要领,实践得也还不错。
然后不顾教练劝阻就往与大部队相反的方向冲。
然后没多会儿,他身后,正好雪崩了……
崩了……
落落这菜鸟新手侥幸躲过,但腿么,就摔骨折了……
等他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病房了。
……这下是皮不动了。
二哥刚才去办一系列手续了,估计得等会儿才能回来,温淮安一开始是陪在简落身边照顾他的,二哥来后说他来照顾弟弟就行,于是淮安就被换走了。
那群少年少女来看简落时,简落大概还没醒。
估计不出十分钟,三哥也会赶到。
但此刻简落是腿上打着硬邦邦的白色石膏,葛优瘫得凄凄惨惨戚戚。
因打了麻药的缘故,痛是不痛了,可一想到这段时间又不能自由活动了,简落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唉……
想想琐窗朱户里空耗锦瑟年华的美人,落落觉得自己就有点像那感觉。
不过人家是在清冷华丽的住所里,他是在煞白煞白的医院里。
这时,他听见外面似乎起了一些吵嚷声。
*
睦令节近日异常烦躁。
胸口还有些莫名的发慌的感觉。
他有一个多月身边没有任何姑娘了,清心寡欲得仿佛和尚。
他刚不耐烦地挂断一狗友的电话,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一个人靠在家里的茶几旁,心不在焉地自斟自饮。
外面的天气很冷,雪下得也厚。
睦令节又不可抑制地,想到那个姑娘——温淮安。
他素来是知道那姑娘喜欢他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若连这都察觉不到,他不是白活了。
可他对淮安没意思,那姑娘温柔端庄,却也清汤寡水;一直默默照顾他关心他,却也像个闷嘴葫芦,分外无聊。
相比起来,他更喜欢姹紫嫣红,一个姑娘到另一个姑娘的换。
但温淮安对他而言始终是有一点特别的——他很明白她是真心的,她的感情纯粹得不掺一点杂质,她若为他流泪,能使他心中,泛起其他姑娘所不能带来的,某种隐秘的快感。
——她们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他的脸,只有她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所以他一直不挑明,并继续换姑娘如换衣服。她愿意喜欢他,就继续喜欢好了。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温淮安似乎渐渐地,疏远他了。
约摸是从两个多月前?
不知为什么,她的态度愈来愈冷淡。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明白。
他主动去找她,她却依旧冷淡。
难道她不喜欢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胸口就莫名有些闷。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