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变脸变得略教人佩服啊。
简戏精可堪重任也。
*
简敏学果然将简落送回了家。
简落一回家就去洗了个澡,把头发也给洗了下,吹干以后带着一本书去了阳台上。
阳台干爽,不像屋子里一般闷。
他平时连饭都吃的挺少,零食在他身边更是极少才会看见——还恐怕是被别人拉着一起的。
简落对食物似乎很少有兴趣,可能大抵正因如此,才一直这么瘦。
故他看书就只是看书,并不像有的女孩子会配着音乐和零食,甚至间以运动。
他坐在藤条椅里,把一本三百页左右的书放在桌子上,一会儿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一会儿将书用手拿起来,翘着二郎腿看。
学校仍在进行运动会,他因为简敏学的装模作样以及看热闹得以提前回来,想必后续什么的简敏学很轻松地便能处理。
因他们学校的校庆与运动会几乎是连在一起的,校庆有好几天,今日也有一些曾从樊易毕业的校友受了邀请返校,简敏学也在其列。
结果这几兄弟就因简斐受伤,在校医室撞成那样一幅迷一般的情景。
究其根源么……不好说,不好说也。
简落此时这般淡定,简直同之前什么都未发生时独自一人时的状态如出一辙,既不疯魔也不焦躁,就是特别安静。
他如此安静地翻书——自然不是课本,而是他比较喜欢的一本华国作家的书,好歹从前装自闭时独自在屋子里宅了几个月,或因无聊刷过的书还真不少。
系统君便问了:“简敏学知道你的伪装下在这几人间盘旋的真相,你不担心吗?”
简敏学可不是个善心泛滥仁慈到家的人,他对简落可没什么感情,甚至也没什么好感,一旦他真要做点什么,那恐怕就不止是拆穿鬼把戏这么简单的了。
简敏学,才是简落这几个哥哥里,最冷血,也最残忍的一个。只是都隐藏在伪善面具下罢了。
简落正读到一段描述民国时期在夜间,提着一盏煤油灯的旗袍少女的文字,那是一个耄耋老人回忆年轻时初见妻子的一幕,女子有种脱俗的美。他对女生没兴趣,但也不可避免地喜欢美的事物。
听到系统这样问时,他正在脑海里勾勒出那女子所处的画面:夜、煤油灯、旗袍、女学生与女伴……还没等想象出少女具体的模样,便不得不被打断了,他眨眨眼,很随意地道:“不担心啊。”
并非自恋于那简敏学会多痴迷他喜爱他,撩一撩就爱他爱得不可自拔理智全无——
若真如此,那就不是简敏学了,简落的不担心,只是因着……
“哪怕失败了又如何,要不便是死,要不便是受折磨,”简落顿了下,眼中神色淡淡的:
“我本就只是一飘荡灵魂,也什么很留恋的,就是再死一次又怎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在穿来这个世界前,本就什么都没有。
不知来路,连生前是谁、从哪儿来都不记得,一缕游魂而已。
失败或是怎样,他其实,早已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