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时,外面少有的起了雾。
还是大雾。
山峦草木皆隐在浓浓的雾气之中,仿佛也沾了些仙气似的。
但终究有点似伸手不见五指,甚至有些同黑夜异曲同工的味道。都在掩盖着,教人看不见些什么东西。
如同从前每一个初醒来的早晨,简落小小地迷糊了一下。
因为只有自己,所以非常安静。
他并没有看到今日是大雾天还是晴天。
但料想,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
或许诸事安。
宜出行。
简落谁都未带着某种目的去靠近,就这么流水慢慢淌一般过了几天。
*
几日后。
*
卢然然今儿起了个大早。
虽然平时为了不迟到也早……但今日显然更早。
她是温淮安的基友,也在樊易学院,不过家境并不算好,是很少数那种因成绩优异而录入进去的。
比起其他有类似经历的学生,她要幸运得多。或许是有,遇见了温淮安的缘故。
今儿呢,她起得这般早,其实是有比较紧张的原因——尽管她自己恐怕是不会承认的。
因为今天——是温淮安的生日。
温淮安真正满十六岁的生日。
似温淮安所在的家庭,这个生日也是一如曾经每年般,要办宴会。
具体规格如何流程如何卢然然并不大清楚,因去年这个时候她同温淮安才刚认识,也未参加那次的晚宴。
但今年不同了,淮安早就替她将礼服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只待她人准时抵达便好。
卢然然起床后跑到浴室里,认真严肃地对着镜子审视自己。
换个角度、转个身、眯眼、拨拨头发——虽然很短。
她是个高挑的女孩,比温淮安要高不少,也是细细的竹竿腿,平时打扮一向中性又随意,今晚得穿礼服裙什么的……想想还真是有点拘束呢。
可真的教她感到有些紧张的,还是担心自己……融入不了淮安今晚的,宴会。
“没关系,”短发竹竿腿的卢然然手插兜,对着明晃晃的镜子微微扬起下巴:“老夫今日依旧如此帅气。”
嗯,没错,老夫。
年轻人么,就是要狂躁起来。狂躁。
什么宴会,完全不带紧张的。
卢然然不住校,家离樊易不算远,但从家里出发往樊易赶总得花些时间。
到她成功赶到时,很好,又是一个不迟到的日子。
*
深秋入夜入得较早。
但樊易的放学时分还不到入夜时。
放学后,卢然然是被温淮安带着一块儿走的。
要不仅留卢然然这个大傻子横冲直撞,没准儿直接在温家能跟人争执起来,门儿都进不去。
——以上乃温淮安拉卢然然时的原话,当然是当场被卢然然揍了一顿的。——真揍定然不是,嬉闹而已。
要论当时走得晚一点,亲眼目睹这场面的A班学生,那有也是有的。只是早已见怪不怪。
卢然然反正也不是很讨厌,又总同温淮安在一块儿,故大家谁亦没那个闲心去针对她。
更何况,今晚温淮安的生日宴,他们中间部分人应当是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