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地,房中人未来开门。
林何忌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意料之外地,门没锁,林何忌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吱呀——
房间内的景象慢慢展现出来。
空洞、单调、冷。
色彩与线条都单一而几近俱黑白灰。同林何忌几天前来见到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就连书桌前那张银白色的Silver座椅也摆放得异常规整,似乎外廓线都与桌边保持水平距离。严格得可怕。
果然,对自己所处环境有强烈控制欲。
——林何忌在心中,默道。
他黑白分明的眼,看似仍平静无波。却又好似,起了一丝涟漪。一丝。
好像风吹过湖面,转瞬即消逝。
他的眼,似是仍然那样极度冷静。
如同上次一般,他的视线转向靠窗处。
那个男孩,果然在那里。
只是这次,与上次坐在那儿执拗地在白纸上涂画只有两种颜色线条不同,男孩这次,似乎是在整理窗帘。
他,是在拉窗帘没错,但动作机械得如同流水线上的机器,扯窗帘的动作规整、迟缓,而显得异常执着。
说异常执着是因为,林何忌就站在原地这样注视着男孩有一会儿了,男孩子仍在整理窗帘——
一遍又一遍,将窗帘的边边角角,甚至每个缝隙都拉得异常整齐,而后神色专注地,仔细检查每一个地方,然后从中间的合缝起,再重新拉一遍。
他的侧颜在明亮的灯光下柔嫩干净得不可思议,手下的动作却重复单一得像个怪物。
执着的、沉寂的,行为单一而古怪的怪物。
他赤着的双足就踩在地上,它们看起来那样柔弱、纤细,而泛着些许病态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