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童年阴影
#大半夜睡不着就冒出来这么个灵感
#甜…?心虚
-正文-
小红帽穿过森林走到奶奶家才被害。所以,危险的不是森林,而是家哦。
——题记《动物园》
鲜红温热的血液喷洒到各处,网吧中的人惊而站起,我站在楼梯上呆呆的看着一切,看着爸爸手里的那把染血的刀,看着妈妈白皙脖颈上的伤痕。
刚刚带着一身酒气,拿着菜刀对我说“小绵,我会保护你和妈妈”的爸爸与面前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重叠,融合。
妈妈的身躯倒下了,轻飘飘的,很像一片 没有重量的绒羽。一直僵在原地的人们终于反应过来,夺路而逃,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留下制住了爸爸。
挤满了整条街道的车很特殊,车顶交替闪烁着红蓝两色并且在不断发出尖锐的呼啸。红蓝色的刺目灯光连成一片,晃的我几乎睁不开眼。
四五岁的孩童不懂得发生了什么,害怕到即使哭泣都不敢发出半点呜咽。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戴着帽子的哥哥抱起我,说没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对我说没事了?
我懵懂张开朦胧的泪眼,看着大哥哥。大哥哥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很黑。
“哥哥,我妈妈在那里,你能把我放到妈妈身边吗?”
大哥哥愣了愣,看向了妈妈,眼睛里突然充满了亮晶晶的液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大哥哥怎么哭了?
我赶紧伸手擦大哥哥的眼睛,说:
“小绵不找妈妈了,哥哥不要哭。
但大哥哥的眼泪擦不干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泪水也涌了出来。
有点奇怪的是,我刚流了几滴泪,大哥哥的眼泪就止住了,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我,还变戏法般的拿出几颗糖哄我。
糖被我放进嘴里,很甜。我抹了抹脸,不哭了。大哥哥带着我坐在了一辆尖啸的车上,我有些怕,不由自主的擦紧了他的衣襟。
“我们不带妈妈吗?爸爸呢?我出去没有和爸爸妈妈说的话他们会生气的。”我抬头问大哥哥。
他很轻很轻的点了一下我的鼻尖,让我不要担心。哥哥虽然在笑,但我觉得他好像不开心呢。
我把剩下的几粒糖放在手心递给大哥哥,糖很甜很甜,大哥哥吃了一定会像我一样高兴起来的。
哥哥没有拿糖,他让我自己吃。我不明所以的收回手,糖再次躺回了我的兜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哥哥抱着我下了车,进了一个很大的房子。
隔着玻璃我看到爸爸也在那里,手上戴着一个很特别的镯子,把双手锁在了一起。
我喊了一声爸爸,他没有理我,只顾和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和大哥哥一样衣服的叔叔聊天。大哥哥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坐下,我看不到爸爸了。
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爸爸妈妈。
最后带走我的是一个和妈妈年龄差不多的阿姨,她的家里有很多很多的小孩和很多很多的阿姨,有时候还会来几个哥哥姐姐。
哦对了,我还参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仪式,大家穿着一身白,都在哭。不是说长大了就不哭了吗,他们怎么都哭了?
懂事后我才知道,爸爸妈妈不见了是因为都死掉了,我参加的仪式叫做葬礼,是妈妈的。
爸爸因为犯了故意杀人罪而被执行了枪决,我没有经历过爸爸的葬礼,具体为什么大人们都讳莫如深,我也不清楚。
我待的地方叫做孤儿院,带我回来的那个人是院长。我没有爷爷奶奶,亦或是外公外婆,其他亲戚也都不愿意抚养我,我就来到了这里。
讲真,这里很不错。有小朋友陪我玩,阿姨们还教我识字读书。那些冷漠的亲戚不见也罢。
我害怕刀。菜刀、水果刀乃至美工刀,我都不怎么敢使用,总觉得下一秒它就会飞起来砍掉我的手指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
无论是在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我都很努力,老师也很喜欢我。我的脸似乎很好看,有很多女生都这么说,还有一些女生跟我表白。
每当这时,眼前都会晃过爸爸挥刀的那一刹那。我不想信任任何人,不想当年的事在我身上重蹈覆辙,所以我拒绝了她们。
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B大录取通知书的我成为了全院的骄傲,我甚至得到了一个匿名者的赞助。
大学…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利用假期时间翻看了一些B大的图片。那里有绿荫遮挡的道路,有穿行在草木间的小径,有散发着书卷气的图书馆。
一张张图片像破碎的拼图,拼合完整继而舒展在我面前,展示着B大的美好。
美好到似乎...我这样生命中有残缺的人不配踏入。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的人生是,也只能是这样了。
站在校门口的我怀抱着这样的想法迈步踏了进去。
在学校里我有一个舍友,叫景沐蔚。他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五官很耐看,气质也很温柔。几乎对所有人都怀着戒备心的我对他莫名信任。
有一次他打趣的说:“青绵,你很喜欢蓝色啊。”
是吗?
我不太清楚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蓝色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就像…和景沐蔚待在一起一样,很安心。
在这里给我递情书的女孩子更多了,我依然不想和她们中的任何人单独待在一起,哪怕一分钟。每当这时,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回景沐蔚旁边。
有人说我真是白瞎了我这张脸了。
……
什么意思。
女生对我表白是因为这张脸吗?
那……是不是毁掉它,就没人来烦我了?
我在店里买了一把美工刀, 很小,也很锋利。
回到寝室,我用颤抖的手指推出了刀刃。阳光洒在银白色轻薄的刃上,反射出刺目的光亮。
门打开的时候,刀正被我压在左颊上。听到门的响动后,我狠狠一颤,刀尖在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楚青绵!你在干什么!”开门的那人喊道。
景……沐蔚?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将刀夺过。刀从我手中滑脱,在脸上轻轻剐蹭了一下,又划出了另一道伤。
伤口缓缓渗出点点殷红,给惨白如纸的脸颊增添了些许颜色,却是更显明艳。
我呆呆的看着景沐蔚的眸子,他的眼眶被不知名的怒火烧的微微有些发红。
“你在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我该说什么?
也许我应该什么都不说,任凭他怎么想,甚至狠狠的唾弃我都无所谓。
不然呢。难道说我在亲手毁掉自己的容貌,原因是不断有女孩子来递情书吗?
恐怕会让他更加觉得我有病吧。
他看我一言不发, 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碘伏,用棉棒轻涂我面部的两处伤痕,末了在伤上贴了创可贴。
两道伤挨的很近,所以只用了一张创可贴。
创可贴是天空一样的颜色。
很好看。
他从兜里掏出几粒糖,放在手心递给我。我愣了愣,抬手接过。
剥开糖纸,甜甜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糖是圆溜溜的一颗,含在嘴里不一会儿就化了。但甜味顺着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好久都没有散去。
我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景沐蔚伸手抵在我的唇上,道:"嘘…别出声,让我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想知道。”
“可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伤害自己了。
“因为……”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柔声道:
“我会心疼。”
我愣怔的听着。
他说他不想知道为什么。
他还说,他会心疼。
他没觉的我有病。
景沐蔚张开臂膀,弯了弯他灿若星辰的眼眸,问我,“好吗?”
“好。”
地面上投射的两道影子黏连在一起,缠缠绵绵,难以分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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