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又行了一个时辰，走出了有着树林遮掩的小路，前方不远便是通往京城的石路，蒋鹤望见前方繁华的京城，将枫童向后拉了拉，声音听不出情绪；“换道”

枫童愣愣地看了看他，不多过问，点首

他刚一转身就被人拽住了

“先别走！先别走！”

地上不知何时躺了一个人，身上的衣着残破不堪，几乎不是一块完好的布料

那人的手死死拽住枫童的袖角，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枫童

“留下来！走了！就会出事！”

干哑的嗓音叫唤着，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禁让蒋鹤轻颦

“为何会出事？”

他硬生生掰开了疯子拽住袖口的手指，问道

疯子看向他，突兀的抓住蒋鹤的手腕大叫道；“是你！你的眼睛和他的一模一样！都是你！是你害了我！”

蒋鹤蹲下身平视着疯子，他像没听见似的，语气冷淡的重复了一遍

“会出何事？”

枫童在一旁被疯子吓住了，但又听见蒋鹤略带怒意的声音，再看着被蒋鹤吓到的疯子

“蒋哥哥”

蒋鹤往后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枫童不禁打了个寒颤

枫童没见过这样的他，他有些害怕的看着蒋鹤

疯子在一旁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眼神中透露着惧怕，浑身发抖，但却并无想要松手的迹象

“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那疯子颤颤巍巍道

蒋鹤心静下来，直视着疯子

“在下并不是公子心中所想之人”

那疯子不敢与他对上视线，眼神飘忽，但却答复道；“是…你和他很像…所以你得来替他！”

枫童听罢几乎是瞬间戒备起来，见疯子突然松开抓住蒋鹤的手，不向着蒋鹤，朝着枫童扑去

孩童瞬间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蒋鹤见此迅速地抓住疯子身上的破布，手腕用力，狠狠将他摔向一旁

不过想来，影子应该拦下了不少前往京城的人，如此下去得出岔子

因为自己的一些怒气惹出可避免的麻烦，蒋鹤深深的为此感到不值当

“走罢”

枫童点点头，此时的蒋鹤仿佛跟刚刚的那个人不是一人一般

思绪被拉远，孩童跟在蒋鹤的身后拉着他的袖摆摇了摇头，回首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疯子，心里有些后怕

‘蒋哥哥会不会…’

枫童的思绪被蒋鹤打断了

“在想什么？”

枫童的手一直拉着蒋鹤的袖摆，步子慢了快了他自能发觉，枫童走神了，步子自然就慢了

枫童有些不自在；“没什么”

好在蒋鹤不在继续追问，只是点点首

回返路上，枫童总是听见有树枝断裂的声音，望向蒋鹤，没什么反应，他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道路上的人形形色色，都是通往京城，只有他们反其道而行

偶尔经过他们身旁的行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们两眼

也有行人窃语；‘方才好像路被堵上了’

枫童多次想去问清，每次都被蒋鹤拦下，渐渐的就不再想去询问

走了不知多久，蒋鹤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前路

枫童看了看蒋鹤，又看了看前方，空空一片，这条路并无多少行人，有也是寥寥无几

而蒋鹤看到的画面却不同，他看见了那个疯子

疯子的周身被黑气环绕着，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蒋鹤，仿佛要将他看穿

“有蔺，想看看吗”

“什么…”

不等枫童反应，食指划过了他的额头，面前的场景一览无余

疯子倏地看向枫童，遽然对上视线，枫童被盯的浑身发冷

“…蒋哥哥？”

“他有神魂”

疯子的目光逐渐回到蒋鹤的身上，与他对视着

枫童还在之前的视线久久无法回神，蒋鹤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与疯子对上视线

疯子并无进一步的动作，当旁边的草丛传来声响后他的手指动了动，主动让开路

蒋鹤低头，看向枫童，见他还在走神，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孩童痛呼一声，捂住被拍打的地方，看向蒋鹤，又将目光移至在一旁一动不动站立的疯子

心说奇怪，但看蒋鹤的眼睛，应该并无大碍

他跟着蒋鹤向前走去，在经过疯子的时候，蒋鹤听见了他说‘京城，暴君’

他轻轻抿了抿唇，神情复杂的看向身旁的孩童

枫童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蒋鹤叹了口气；“回去吧，去京城”

“啊？”

见蒋鹤并无想解说的样子，枫童快手快脚的跟上了他

虽然想知晓为何蒋鹤要突兀的返回京城，但还是压下了好奇

娘亲告诉他，有些事情，知晓的越少越好

回到了原先的地方，来的路上已经看不见有多少行人了

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