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命，我替你保下来了，你可得替我好好活着”
“堂堂，不要！”
“哎哎哎，听说了吗，那周少校把那个无恶不作的大军阀给杀了”
“好像还是因为那个孟小仙呢！”
“嗐，那孟小仙呀，也是红颜薄命，周少校也不能和那孟小仙在一起”
“这对儿呀，也是可怜”
这京城里的每个人都议论着，这城里发生的一件大事，是啥呀，那周少校把那大军阀给杀了，搞得没个人都高高兴兴的，那真是大快人心呀。那大军阀，无恶不作，坏事做尽，这回好了，终于不用受这大军阀的气了，但是，就一个人高兴不起来，那是谁呀，周少校……
三年前……
“这宜春楼是啥地方呀”
“嗐，那是个戏园子，里面有个叫孟小仙儿的角儿，唱的可好了，尤其是那出霸王别姬，唱的那叫一个好呀，鄙人有幸听过一回，在场的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掉眼泪的”
这民国呀，唱戏的最吃香，这戏园子，天天人都满满当当的，哎，其中呀，最出名的是那张筱春张老板开的宜春楼，里面有个孟小仙儿，那可是头牌，呸呸呸，人家呀，卖艺不卖身，只唱曲儿。
那时候呀，那周九良还是个20出头的孩子，看那宜春楼自然是好奇的，，就走进去看了看，赶巧了，那天呀，正赶上孟小仙儿唱的那出《霸王别姬》那孟小仙是谁呀，要是个女子，肯定是个能勾魂儿的主儿，现在这幅模样，那叫一个让人心疼呀。
一曲完，在座的每一个都鼓起掌来，每一个都不断的叫好。
周九良听入迷，不知怎的，就找着后台了，看着那个正在卸妆的孟小仙儿，不由得一惊，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儿，那一颦一笑，比那女子还娇媚。
世人不知道那孟小仙儿到底叫什么，只知道，整个京城，就那宜春楼的孟小仙儿唱的最好，整个京城，就没有不知孟小仙儿的。
孟小仙儿看见了周九良，吓了一跳，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对着周九良“那个……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我可……卖艺不卖身，你别过来……”
周九良看到孟小仙儿内心暗笑:这人，有意思。“你怕什么，我要是想干什么，我早就动手了，还要等你发现我”
“也对，那你是谁，张筱春不会把我卖了吧”说到后半句，那孟小仙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很快就绪满了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似的。
周九良最见不得别人哭了，更何况是个娇媚的……男孩子。周九良有点慌了，嘴里吐出一句带着颤音的话“不是不是，我就是今天看你唱戏，看入迷了，然后你唱完以后，我走着走着就到这来了”
“奥，那……你好，我叫孟鹤堂，他们都叫我孟小仙儿，但是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堂堂。”
“堂堂，堂堂”周九良念叨着。
“那你呢，你叫什么”孟鹤堂这时候已经卸完妆，收拾戏服了。
“奥，我叫……我叫周九良”周九良挠着头，没看孟鹤堂，更准确的是，没敢看，孟鹤堂卸完妆，那台上那梨花带雨的场景好像还在眼前似的，一见孟鹤堂，就有了台上那种娇媚的样子，他怕……
“奥，九良，九良，我好喜欢这个名字”孟鹤堂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接着说“今天你来了，那你陪我聊聊吧。
“行呀，你这么好的人，小时候肯定很幸福吧”周九良看着孟鹤堂，一脸羡慕。
“我爹从我五岁时候，就把我卖到这里了，我爹喜欢女孩，出生前，算命的说，我是个女孩，我们全家都高兴坏了，出生一看，是个男孩，我爹就把我送到祖母家，祖母对我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吃。”
“那……后来呢？”周九良的脸上多了几分心疼。
“到了五岁的时候，我爹做生意失败了，本来就不待见我，然后就把我买到这个宜春楼里了。”
“那你，挺可怜的”周九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想把孟鹤堂搂在怀里，保护起来，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后来，师傅说我生的好看，嗓子也好，挺合适做旦角儿的，后来就教我这几出戏。”
孟鹤堂眼里闪了一下，眼圈红红的，看着真叫人心疼。
“后来，师傅去游历四方了，然后张筱春老板买下了这家戏楼。除了祖母，师傅，张筱春，没有人和我交过心，即使是交流，那也只不过是客套罢了。”
周九良不管什么理智了，一下把孟鹤堂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着孟鹤堂“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交心，我可以天天陪你说话，我还可以给你带糖葫芦，驴打滚儿，还有油炸糕，那些都可好吃了。”
孟鹤堂由着周九良抱着他“真的吗”孟鹤堂就像一只被人伤害惯了的小兔子一样。
“真的！我发誓！”周九良举着三根手指头说着。
后来，周九良真的天天去看那个孟小仙儿，用他拉车赚的钱买孟鹤堂喜欢吃的小零食，就这样，他们俩这样持续了两年，然后周九良发现了，拉车赚的钱太少了，现在也是大敌当前，所以他觉定去参军。
这一天，那周九良没来戏园子，孟鹤堂以为周九良来了，就是没看见而已，下了戏台就问张筱春:“张老板，那个周九良来没来呀？”张筱春看了一眼孟鹤堂“没有吧，你没看见他就是没来呗。”这可把孟鹤堂担心坏了，以前九良从来没迟到过，今天怎么就不来了呢，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就在孟鹤堂胡思乱想的时候，周九良来了，穿着一身新发下来的军装，走到孟鹤堂前面，转了两圈“堂堂，你看，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今天干嘛去了，怎么没来看我，哼，我生气了。”孟鹤堂叉着腰，气鼓鼓的说。
“堂堂，我今天去参军了，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你放心，欠你的糖葫芦，我会用军饷补给你的，我……”周九良还没说完，孟鹤堂就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了周九良。
“听说参军可苦了，还要上战场厮杀，我告诉你，你要是上战场，你一定得给我活着回来，你要是不活着回来，那多少串糖葫芦我也不原谅你。”
“好好好，我一定活着回来，昂，堂堂别生气。”周九良配合着孟鹤堂。
“那个……堂堂，我给你带了样东西，你带上一定好看”周九良在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木盒，里面躺着一支红木簪子，上面镶了两颗红豆，看样子不算贵重。
“这是什么呀，好丑呀”孟鹤堂看着这支簪子，眼里说不尽的满意，故意调侃着周九良。
“那个……堂堂，这是我亲手做的簪子，古来红豆有相思之意，所以……所以……”周九良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那个……我……我，我喜欢你，堂堂，我喜欢你。”周九良把脸别了过去。
没想到孟鹤堂绕到周九良前面，用唇轻轻的点了周九良的脸一下“你个榆木脑袋，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周九良激动的不像话，不敢相信的看孟鹤堂，“真的吗，是真的吗！”
周九良第二天就走了，孟鹤堂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他去参军了。
周九良到军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栾云平，啊，不对，应该是栾上尉。
栾云平一见周九良就看出来了，周九良就是快领兵打仗的料，当下就把他提到他身边，当了副将。
栾云平拍拍周九良的肩膀，语重心长“小伙子，好好干。”
周九良拿了第一个月的军饷，去找孟鹤堂，看见孟鹤堂就站在门口，孟鹤堂一眼就看到周九良了，老远就打招呼“九良，九良，在这！”
“堂堂，今天，我领你逛街去了”
“你有钱吗，再说了，要是有那钱，你把我赎出来多好。”孟鹤堂看着周九良，接着说“你要是把我赎出来，我以后呀，就是你一个人的了，我只为你一个人唱曲儿。”
周九良想了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还特地问了张筱春老板，赎孟小仙儿需要多少钱，张筱春伸出五根手指头，不慌不忙的说“五百大洋。”其实张筱春不是真的要钱，孟小仙儿和他在戏园子里最要好，一来是看看周九良是不是真正爱他，二来是想把孟小仙儿再多留几天。
“张老板，我这钱不够，要不，您先拿着这一百，剩下的钱，我在想办法，您千万别把孟小仙儿给别人。成吗，要不我给您打个欠条……”周九良一看兜里的钱不够，顿时就着急了，真是怕这一转头，一个大户人家给赎了当小妾去，要是对他好，他也就放心，要是万一对他不好，周九良想都不敢想。
“行了行了”张筱春摆摆手，心里还挺高兴“让孟小仙儿在这住着，钱你什么时候凑够了，什么时候来赎他，我不把他给别人，成吗？”
“成成成，谢谢您，张老板。”
“那个，堂堂，我是请了半天假来看你的，咱俩趁着这个时间，好好逛逛吧，给你买两件衣服。”
“什么？你请假出来的？快回去，要是扣你军饷怎么办，快回去，快回去。”就这样，周九良被孟鹤堂“赶”出了戏园子。
周九良还没到院里，就看见好几个战友对他笑，还伴着几句“恭喜恭喜呀”正在周九良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栾云平来了“小周，我要调走了，组织上决定，给你升为少校军衔。”
听到这话，周九良高兴坏了“谢谢上尉，感谢组织”说完，向栾云平敬了个礼。
“小周，好好干昂，还有过两天金霏那个大军阀过来，你去接见一下。”栾云平最近的安排满满的，的确没有时间去接待这个贵客了。
“是！”周九良行了一个军礼，走了出去。
可周九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金霏竟然是祸害一方的霸主，不仅弄得百姓民不聊生，还害了他的孟小仙儿。
金霏是从江南那边来的，没听过京剧，到京城来呀，就听说有个叫宜春楼的地方，是个有名的戏园子，还听说，那里有个名动天下的角儿，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只知道那个角儿叫，孟小仙儿。
金霏听说，这儿的京剧和他们江南那边的曲儿还是不一样，还有男扮女这一说，所以呀，第二天，他就去了宜春楼，还就不看别人，就看京城的名角儿，孟小仙儿。
“大帅，恐怕今儿个要让您失望了，今儿个孟小仙儿不上台。”张筱春早听说这个大军阀在江南那边就无恶不作，要见孟小仙儿，肯定没啥好事，索性就不让孟鹤堂上台了。
“放肆！我们大帅要见，就是给他面子，还不见，赶紧把他给我叫出来！”旁边的副将嚣张跋扈的样子让人作呕。
“对，把孟小仙儿给我叫出来，今儿个，本大帅就要见他。”金霏开口了，其实明白人谁听不出来，就是:今儿个要是孟小仙儿不出来，我让整个宜春楼的人……
“张筱春张老板，鄙人听说，您唱的也不错”金霏旁边的另一个人说话了“大帅，可否让我和张老板说两句话？”
“随杨副将去吧”金霏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杨副将拉着张筱春来到门外，小声说“张老板，您就把孟小仙儿给他吧，大帅的手段你是没见过，别因为一个孟小仙儿，毁了你这宜春楼，就……”
“我告诉你，郭师傅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孟小仙儿，万一哪天郭师傅回来，看见孟小仙儿不在，我怎么和郭师傅交代，今儿个，这孟小仙儿，我护定了！”张筱春听了这话，差点就和杨副将打起来，最后扔个杨副将一句“今儿个，这孟小仙儿，我护定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回屋了。
“大帅，今儿个，不管怎么着，孟小仙儿，您肯定是见不着了”张筱春依然护着孟鹤堂，要是孟鹤堂和金霏去了，别说是地位了，名保不保得住都是回说。
“不用了，张老板”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我今儿个给大帅唱一曲儿不就得了吗”孟鹤堂扶着楼梯往下走，一股子媚气。
“原来，京城里的传言都是真的，那孟小仙儿真的是能勾魂儿的主儿”金霏脑子里都是这几句话。
张筱春给孟鹤堂儿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别出来，孟鹤堂自然的把手附在张筱春的手上，告诉他“嗐，张老板，不就是出戏吗，我给大帅唱不就是了吗。”眼神的却是:一会儿九良来，不用担心。
金霏也不是那不会察言观色的人，瞬间就看出来，那孟小仙儿心里还想着个人呢，这八成还是个当兵的，金霏当时就想到一个爱听戏的人，周少校。但是金霏并不确定，只能静观其变。
不一会，周九良拿着刚刚买的糖葫芦，兴冲冲的跑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堂堂，看我，我在这。
这一进去，一眼就看见金霏了，把周九良吓了一跳，立即行了个军礼“大帅！”
“免了免了，看来，周少校和孟小仙儿，关系很好呀。”金霏望着周九良，上下打量这他，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算全身都否认，但只要眼睛有他，那便是他了。
金霏冷笑一声，周九良忙说“大帅，我小时候吧，总来这儿照顾这宜春楼的生意，这一来二去的，就和这堂……啊不是，是孟小仙儿，这戏楼里的角儿熟了。”
“那今儿个……本大帅就不听孟小仙唱了，杨副将，回大帅府。”金霏从宜春楼的椅子上坐起来，拍了拍披风上的尘土，坐着车走了。
金霏走了以后，周九良转过头来抱住孟鹤堂“来，堂堂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哪，我看看。”
孟鹤堂任由周九良抱着“嗐，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哦，对了，那个什么‘大帅’，什么来头？”
“那个，是江南那边来的大军阀，他可不办什么好事，你可得提防着点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还有……”周九良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你们小两口……要腻歪回屋腻歪去，别总在我前面晃来晃去的，烦不烦。”在角落里的张筱春朝周九良翻了个白眼，说话了。也是，要是他不说话，周九良都没意识到他的存在。
“哟！张老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声招呼，我都没看见。”周九良打趣道。
“哎哎哎，这是宜春楼，这是我的地盘，我都来好几年了。”张筱春还真配合。
“行了行了，不和你闹了，我军营里还有点事，堂堂，这个糖葫芦，我特意给你买的，要是不够，爷们儿再给你买。”周九良递给孟鹤堂一个糖葫芦。
“哎呀，你是谁爷们儿呀。”孟鹤堂脸一下子就红了，像个要出嫁的大姑娘一样。
周九良回到军营，就看见金霏了“大帅！”军礼敬的标准。
“好好好，小周呀，那孟小仙儿，和你……有什么关系？”金霏的脸上没有表情，仿佛也没有温度，就像一只冷血动物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大帅，我不是和您解释过了吗。”周九良心里有些慌，他怕万一说孟鹤堂和他是伴侣关系，他会伤害孟鹤堂……
“可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金霏笑了，笑的有些邪魅……在周九良眼里，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周少校，和我去收税。”金霏突然结束了这个话题，让周九良猜不着他到底买的什么药。
“我们京城的税款……不是半年才收一回吗？上个月，我可刚收完……”周九良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副将给打断了。
“让你收你就收，哪那么多废话！”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周九良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周九良比他官大，自然是不怕他，但是，他怕金霏呀，他怕金霏伤害他的孟小仙儿，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唯一让他挂念的也只有孟鹤堂了，如今，爹娘不在了，他只有孟鹤堂了。
“是，周少校说的是，可是，现在我是这儿的军阀，我说改规矩，他就得改规矩，你要记住，现在，我才是这的老大！”这话从金霏嘴里说出来，周九良听出了言外之意，这儿所有东西都是他金霏的，包括孟小仙儿，他周九良动不起。
“走了，周少校还愣着干嘛，走了。”金霏从太师椅上坐起来，旁边的副将连忙催着周九良，那副嘴脸，真让人恶心。
这京城今年收成不太好，以前那个军阀体谅这儿的人，就答应今年少收点，可是没想到，这军阀去江南那边了，来了个不讲理的金大帅，百姓们可谓是苦不堪言，但找谁呢，这是他金大帅的天下呀。
改革完收税制度以后，金霏几乎每个月都去宜春楼四五次，每回都只找孟小仙儿，孟小仙儿出来以后，也只是陪他聊聊而已，并没给他唱戏，但是他不知道，这已经是给金霏面子了，旁人相见孟小仙儿都不容易，别说是聊天了。可是金霏并不满足，他还缺个军阀太太呢。
今年京城的五月，比每年都要热，就在这一天，金霏拿了只成色极好的玉来到宜春楼“孟小仙儿，我府里还缺个军阀太太，你看……”
“不好意思，大帅，我已有心悦之人，您是知道的，您这又是何必呢。”孟鹤堂看着那块玉说到。
“来人呐，把人给我带上来”金霏拍拍手，只见那个令人厌恶的副将架着周九良进了门。周九良脸上还有好几处伤，都结痂了，看着就让人心疼，原本俊俏的脸庞，现在变得苍白，一看就没少受折磨。
“金霏，你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把九良放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孟鹤堂看见这样的九良顿时就慌了，嘴里念叨着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话，求着金霏。
“堂堂，九良没事，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九良会心疼的”周九良对孟鹤堂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救他，有办法，只要你当我的军阀太太，我就放了他，我不仅放了他，我还给他一笔钱，给他找个姑娘，让他过好日子，这么样？”金霏没理会周九良，直接对孟鹤堂说到。
周九良一听这话，就不淡定了“堂堂，别管我，你别嫁给他，他对你没安好心，我不能看着你不幸福。”
“好……只要你放了他，我就做你的军阀太太。”孟鹤堂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掉到地上了。
“那……能让我和他说两句话话吗。”孟鹤堂小心翼翼的问着金霏。
金霏心里高兴，自然是让孟鹤堂去的。
孟鹤堂走到周九良旁边，静静的说这“九良呀，这辈子，咱俩没在一块儿，等下辈子吧，下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还有呀，这命，我替你保下来了，你可得替我好好活着。”
周九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要，堂堂，不要，不要”泪已经覆盖了整张脸。
孟鹤堂转头又对金霏说“大帅，您还没听过我唱戏吧，我今儿个，给你唱段儿《霸王别姬》怎么样，就在这唱。”
金霏没听过这段儿戏，自然是新鲜的狠“唱吧”
“大帅着什么急，待我上完戏装。”
孟鹤堂来到后台，拿起了师傅走之前给他防身用的剑“今儿个，是最后一次唱这出儿戏喽。”
孟鹤堂扮好虞姬，来到金霏面前，唱起了他唱了千百遍的《霸王别姬》他在最后，改了这么一句词:“大王，妾身愿生生世世陪在大王身边……”说罢，演了一个虞姬自刎，血溅四方。
“不要，堂堂，不要”身后传来了周九良撕心裂肺的哭喊。
周九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把副将的手挣开了，捡起孟鹤堂自刎的那把剑，朝金霏刺去，金霏也不会武，被周九良刺了个正着，吓得那个副将只跪地求饶。
周九良哪有心情管他呀，急忙向孟鹤堂奔去，他抱起孟鹤堂，嘴里一直念叨着“堂堂”但怀里那个人的体温一点一点消散，没有一点要留下的意思。
周九良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孟鹤堂，一瞬间仿佛失了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鹤堂下葬以后，周九良有了自己的堂院，花园里面没有别的树，只有桃树，孟鹤堂最喜欢桃花了呀！
后来，世人都说周九良娶了一个大家闺秀，子孙满堂，过得非常幸福。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是孟鹤堂最后的愿望。
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周九良躺在床上，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好像看见，他的堂堂来找他了，堂堂还是那年的样子，孟鹤堂想他伸出了手，周九良搭了上去，和他的堂堂走了。
到了周九良吃晚饭的时候，念堂（周九良的儿子）进来了，看着他的父亲平躺在床上，面带微笑，没了气息，他就知道，父亲是梦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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