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砂

“水云原先是济世救人名门，师父在时水云以医术盛名在外。这把剑的名字也是一直以来掌门人对水云的期望，天下人都可无病无疾，于是起名‘天药’，意在救治之意”她叹了口气“若是师姐还在，定会做到吧”

茉磬谭笑了“师父明明做到了啊”

芙怜有一丝诧异，眼里的剪苍转动“我以为你是最不可能反驳这句话的人呢...为师记得教的你该是个冷血的杀手”

“谭儿并非有情，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你是在阿谀奉承为师了？”

茉磬谭眼眸清明“不是”

她看着自己的徒弟，确实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了

“好啊，这倒与我有几分像了”她勾起桃唇“不过，还是不要和我太像的好啊”

“故事也听完了，放下你手中的青松吧”

茉磬谭明白了师父想做什么，跪下将青松放在一旁

青松是她那把伞的名字，陪伴了她八年，她看了一眼，终是伸出双手

“大弟子茉磬谭听令，本座今日将‘天药’传于你，愿你...悬壶救世”，茉磬谭抬起头，“况天下之正道，医天下之疾病，你需谨记人命关天，万事救人为先”芙怜将剑放在她手上“...若有人蓄意攻击水云的任何弟子，剑可出鞘，保水云无恙”

“...是”茉磬谭拿着剑站起，“天药”不畏惧她手上的毒性，很好地化解了，但它也变成毒剑了

“谭儿，我本不是什么好人，前面的这些话是师父将剑传给你师姑时说的。后面的话，自是我加上的”

芙怜看着她手中的剑“我多希望‘天药’能保世人平安啊...这样的话，师姐会开心的吧...”

她话头一转，似是抛去了那些往事“谭儿，今日起你便下山，紫辉的掌门还曾亏欠我一些东西呢...你找到了她便报我的名字，她自会明白”

“是”

“‘偿情’事关重大，当时水云与此时交杂不多，整个水云上下都必须保密。我会与其他弟子说你在蝶谷过专门的武试”

在蝶谷确实是个好托词，哪怕是死了被抬回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下山后便不要用原来的名字了”她略微沉吟“就叫韵儿吧，身份是映日山医仙的侍女，奉命找紫辉用药的，不要引人注意”

在此之前茉磬谭没有想到师父与映日山医仙和紫辉掌门都有过交集

“弟子明白了”

茉磬谭心头一震，即使她早知道师父培养她她另有目的，还是意识到此次任务的险峻

芙怜看着她眉心的朱砂，伸手用指腹一点，那赤砂不见了踪影

她收回手“谭儿，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你的曾经便都抛弃了”

不对，不能都抛弃了，她才结实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耳边泠泠一声，似乎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韵儿看着师父，那个少女一般的老者的面庞，芙怜亦看着她的眼睛。手中的赤砂还化作一缕流光

她的眼睛，与当时自己救回来的，看着自己傻笑的小姑娘没什么不一样

多年过去了，她已经没有看见这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很多年了

她以为自己会后悔，后悔这样让她失了曾经的记忆

不过失了那些令她悲伤的记忆有什么不好呢

成为韵儿有什么不好呢，芙怜只有这个名字还是善的，既浑身是恶，那必须做些恶的事不是吗

是了，没有什么会令她后悔

只是师父将这滴朱砂还于你时你还会要么

芙怜回过神“韵儿，去吧”

师父曾经的事情不可探究，她赶着月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