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垂下铃铛被雨砸上叮咚清脆响
红灯笼映月空,烛火不惧雨落燃地欢快
檐下来人闯出,三两步走进慌乱的众人中
伸手将伞横过快速放在女子身后一下子揽来
女子手中抓着的人儿脱手,顺着伞靠过来,不当心扑到他怀中
竖起伞撑雨,带她慢步往前走着
时念一刚要抬头看人,突然耳旁响起声音
“麻烦姑娘掀开帷帽,圣上正在找人”
面对几个官兵,她看向旁人,虽然隔着白纱,但还是茶香味浓,依稀分辨着
他对她轻笑,然后转头对官兵冷冽问道“我的夫人你们也要看?”
他们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男子,仔细看了看,立马大惊失色“不敢不敢,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小的还要去找人,鹤小丞相接着玩…接着玩”
他颔首,一些人就急急匆匆离去,还琢磨着鹤小丞相什么时候娶了夫人?
时念一猛地抬头,确认无人后掀开软纱
看见那双狐狸眼和棱角分明的面孔
“鹤锦!”她浅浅笑着,眸子眯成弯弯一线,脸红彭彭得,看见他立马卸下警惕来
平日里寒冷清雅的样子失了大半,反倒可爱温顺得像只小奶猫
刚刚硬撑着牵叶含钰回去,说话就愣愣得,现在看来她确实是醉了,只是装着厉害的模样
居然还妄想借着一场雨逃过官兵
骨子里明明就是个小姑娘
他越瞧她越是觉得好笑,低头带着笑意看她“昙花酿你是喝了多少啊”
油纸伞外落水声敲木枝
见她掰着手指头胡乱数着,就知道吃了许多盏了
鹤锦好一会吐出两个字“贪嘴”
时念一鼓起脸蛋“就是…多喝了一点点…”
他轻扬嘴角“真有这么好喝啊?”
时念一连忙点头附和,傻哼哼道“嗯…”
鹤锦笑意更浓了,微微俯身“改日请你喝个够,如何?”
她迷迷糊糊摇晃着脑袋“昙花酿可是只今日喝的到,你…你何时请我?”
他说道“去我府上,天天可以请你喝”
“哈?你那儿哪来这么多…这么多昙花酿?”时念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揽月酒楼就是我开的”
轻轻一句话,时念一愣住了“你开的?”
“嗯”
她开心笑着“真好…”一步步看着鞋踏地
鹤锦带她到轿子上,摘下帷帽放在一边“你偷跑出来,自是不想回那儿去吧”
时念一突然清醒过来,甩了甩头“对!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叶贵人呢!”
她看了看自己抓着她的右手
糟糕!弄丢了!
看她浑噩着头脑的样子,鹤锦失笑“她回宫了”
话音刚落,时念一就跟散了骨头一样又靠着壁昏昏沉沉
然后看了看鹤锦“去你府上!…那儿…那儿有昙花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转眼就睡去了
鹤锦上了轿子,扶起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
女子今日和平日不同,嫣红的衣裳勾勒出白皙的颈脖来
及腰的长发湿了大半,好气没气地垂在肩头,粘答答地挠着她,扰着她
时念一感觉痒燥,眼也不睁,像小猫挠痒一样靠着鹤锦的肩头摩挲几下
鹤锦见她抱着自己一条胳膊睡好了,便对外说“回丞相府”
今日…怎么这么粘人
随着马蹄声,离开了街边
百姓们撑着伞接着在街头张灯结彩,眼中尽是繁华旭城
外头烟花照亮半边天,揽月酒楼里的昙花酿卖了大半,说书先生还在讲着鬼神大战之说
小孩子们提着灯笼跑来跑去,万千莲花灯在池中荡向远方
水中有一盏莲灯,一瓣上沾了墨写着“愿泠芸安好 祈你能祝我得念一”
又远远地飘着孤零零一盏,从皇宫处往这里飘荡“芸儿 朕这一世 定不负你”
有人笑道“竟一时分不清这上所写之人可还在世上”
离奇的很,一个愿她祝自己和别人,另一个要她祝她自己和那人?
就算有轮回之说,那真是有意思了…有意思了
他看着手中两个签
上上签 下下签
“老夫为这不知是人是鬼者算上一卦,没成想这事啊,无解!”
“两签姻缘签乃大吉大凶之兆,真是变化莫测…”算卦老头收了桌“回家咯,姑娘,帮您到这儿了,云泥之别啊,此灾化解在人,不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