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迟感觉自己玩完了,彻底完了。
他双眼紧闭,咬紧下唇,额头开始泌出细小的汗滴,双腿止不住的颤抖。那一瞬间,他将自己平生看过所有恐怖片里的厉鬼全部问候了一遍。现在就等待着下一秒,不计其数的孤魂野鬼来将他吃干抹净。
“死到临头”之际,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对闭眼看到的一片黑和自己无止境的想象做出最后的斗争。于是,他深深吐气,张开嘴,绝望的呐喊着:“玉皇老儿啊,救救我,我一定年年给你烧最贵的高香。如果我英年早逝了,请让我的好兄弟陈许给我收尸,我的钱和我的尸都是他的。陈许啊,我珍藏的小视频和小图片都给你,赶紧来救我啊啊啊!”
就这样,一分钟过去了……
似乎并没有“鬼”理睬他,他也没有少块肉,少根头发,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场面也并没有发生,虽然生理本能驱使他别睁眼,但他闭着眼似乎都感受到了一丝鄙夷的目光。
三分钟过去了……
他决定试探性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待他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眼,他发现眼前的,并不是什么鬼,而是面对他一脸鄙视和疯狂憋笑的陈许。见他的蠢样,陈许强忍嘲笑他的冲动,凭着宁可贫别人也不贫自家好道友的原则,强装镇定:“谁惦记你那些小视频和照片了,还是自己留着慢慢看吧。”
骁迟快要哭出来了,就在刚才短暂的几分钟内,他深刻的感受到了人生这该死的戏剧性和现代人性的扭曲。
骁迟现在只想抱着陈许大哭一场,和他亲爱的好兄弟一起喝啤酒看星星看月亮,聊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但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陈许没有理会他,转身准备顺着楼梯往下走。骁迟赶紧跑了上去,紧紧跟在了他的后面,生怕再次经历这样的悲剧。
两人顺着石梯往下行走着。
斑驳的石砖上时不时出现一些红黑交错的污渍,石梯两侧的火把由生锈的铁环固定着,燃烧的火把传出“噼啪”的声响。从石梯的尽头穿来一股风,它轻抚过跃动的火光,触摸冰冷的石砖,而又直面两人,将陈许的银发吹起,伴着一旁跃动的火光,银色的长发上揉杂了火光淡淡橘红,交错的色彩附着在长发上,与风共舞着,它似乎正散发着零星的光芒。
此时,陈许的余光似乎瞟到了什么,他突然回眸,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一旁的骁迟却骂骂咧咧的又吃起了糖。
而越往下,气温便越低。
石梯的尽头,连接了一片湖。
湖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湖面反射的微光映在两人脸上。骁迟死命拉紧外套,一边跺着脚,一边狐疑的看着陈许:“你到底要找什么?”
陈许默默将外套扯紧,对着手哈了口气,又搓了搓手:“带路的,不然我会迷路。”
骁迟嘴角抽搐:“………”
陈许眨巴着眼睛,坚定的看着他。骁迟觉得他的眼睛闪出了一束莫名奇怪的光,莫名其妙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种坚定目光的闪耀下,慢半拍的骁迟终于反应过来:“搞了半天,你就为了找个引路人?我家有专职的,你找我就行了啊,何必大费周章。”
陈许叹了口气,随即蹲下,捡起了一旁的石子,扔进湖中,嘟囔着:“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奇怪的是,扔进水中的石子并没有溅起水花,却像是被湖水吞没了一般,消失在两人的视野内。
骁迟注视着湖面,又联想到了之前的信封,他恍然大悟。
他靠近陈许蹲下:“怎么,这种简单的阵都破不了?”
陈许挑眉:“这不是等您来破吗?”
骁迟内心十分得意:终于遇上这家伙出不了风头的时候了。
三分钟后……
两人身处一间装潢精致的会客厅里
陈许春风得意,骁迟如丧考妣。
三分钟前,就当骁迟打算风风光光的破阵时,他发现事情不对劲。一眼望上去,这确实是一个简单的阵法没错,但是,倒不如说是个“迎客阵”。
“迎客阵”这个说法来源于最早的一批灵媒,当时与冥界的通道刚接通,一些迫不及待的“客户”就准备狠狠大捞一笔于是寻找灵媒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引路人作为所谓的“向导”带领他们去到未知领域。而灵媒们发现客户群体逐渐开始断层,但手头的活还不见少时,他们就开始实行筛选客户制,以这种无趣的阵法以鉴明客户的经济实力,更好的将利益实现最大化,垄断客户群体。
所以,骁少爷为了“证明”自己的经济实力,忍痛割爱,失去了他的小金库。
此时,两人面前出现了身穿制服的猫耳小姐。她抿唇微笑,用碧绿的双眸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在棕色波浪长发里的带些棕的白耳朵时不时转动,身后纯白的尾巴也高高翘起。
“请问二位需要什么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