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代和林榆、秦桑遇见的第二天便就过年了。战士们在晚上架起炉子,用一点点面粉包了几个饺子,每人只能分到两个。
林榆把自己的一个分给了秦桑,一个分给了美代,自己仍旧拿着玉米饼子在那吃。
远处,不知道哪里放起了鞭炮,那声音让战士们都楞了一下,静静地听着。战火纷飞,还尚有这样有生气的声音可以听,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胜利之后的日子一定是美好的,大家以后每年过年都能吃上饺子,都可以高高兴兴地放鞭炮。秦桑端着碗,也在听着,那声音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村里过年和结婚的时候,总是先热热闹闹地放一挂鞭炮。
结婚?秦桑扭头看看坐在一起的林榆和美代,嬉笑着走过去,“诶,今天是过年,又有鞭炮,多热闹啊!”
“是啊,好久没有感觉这么热闹了。”
林榆看看坐在火堆旁谈笑的战士们,也是一脸微笑。
“那既然这样,你和美代今天就结婚吧!”
“什么!”美代和林榆都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秦桑,特别是林榆。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嘛,我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你们不听就算了。”秦桑撇撇嘴走开,继续啃自己的饼。
但是那句话在美代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林榆是说过喜欢自己,可是愿意和她结婚吗?
她是一个日本人,是杀他同胞的民族的人,她的心里肯定有芥蒂吧。想着美代就沮丧地垂下头,林榆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拉起她的手,其实从他在队伍里看到美代的一刹那就明白了美代的心意,也知道自己一定要用一生去守护她,但是他只怕自己可能会命丧战场,那以后她怎么办?
可是看着她沮丧的神情,他以为是美代觉得自己不想娶她,他慢慢开口,“美代,我是想娶你的,可是我现在是军人,我怕自己有什么万一.......”美代用手堵住了林榆的嘴,一旁的秦桑看了看,继续撇了撇嘴。
“别说这种傻话,我从来都不怕,只要一天和你在一起,我就高兴。”林榆看着美代笑得弯弯的眼睛,心里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爱护她。
于是他拉起她的手,和她一起站起来,走到火堆旁,大声说“兄弟们,今天是农历新年,我们相聚在这里,我想请大家帮我一个忙!”
“没事,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一个青年说道,“对啊,对啊。”其他人纷纷附和。
林榆看看身边的美代,对大家说“我想请大家做我们的见证人,今天我想娶这位姑娘为妻!”
“好!”众人一声欢呼,其实大家都佩服这个姑娘只身前来的勇气,自然也明白其中的爱意,大家也乐得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简单确定了二人的关系,众人道过恭喜之后就都休息了。
美代依偎在林榆身旁,“阿榆,我想改个名字,我不想再叫金田美代了。”
林榆看着委屈的美代,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仔细地想了想,那你就叫金木美怎么样?”
“金木美?为什么?”
“你原先叫金田,改成金也可以,很符合我们中国人的叫法,木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木,就这样,美也是因为美代嘛。”然后就用手指在美代的手掌里写着,美代握上手掌笑了笑。“我很喜欢,谢谢你。”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此时秦桑还没睡,她取出放在帽子里的许子艺的照片,静静地端详着,摸着上面那个姑娘,“子艺,今天是除夕,你又长大了一岁,美代和林榆也结婚了,我们的那场仗也打赢了,今天我还吃了饺子呢,真想给你也尝尝,自从你参军就没吃过饺子吧......”秦桑说不下去了,低声地哭着,慢慢睡去。
外面月色清凉,还有几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