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一直戴着一条项链,但是人们只能看见“链子”——黑白红三色的珠子依次排列,围在她的脖颈上,末端的吊坠隐于衣领之下。人们自然是好奇的,但你若让他们直接问她,他们的第一反应无不是:这不好吧,人家是女孩子,万一不想让我们知道呢。
Jill倒是不忌讳这个,所以有一回下班的时候就问了,简单粗暴:
Jill“能让我看看你的项链吗?”
这不是请求的语气,好在Lisa向来不在意这些,摘下来递给她:
Lisa“你可以猜猜这都是些什么。”
Jill“狼牙、宝石、子弹?”
Jill一脸懵地看着,
Jill“好奇怪的搭配……不过很好看,很别致!”
Lisa“想听故事吗?”
Lisa站在S.T.A.R.S.独立办公室外的阳台上,慢慢讲述起来。
Lisa“中间那块蓝色的宝石,是青金石,是母亲留给我的。青金石是中国古代的贵重玉石,代表极高的权力和威严。你正拿着的那块已经在我家族里传了七八代,一直被当作是一种资本和辟邪之物——看见它后面的汉字了吗,那就是我家族的姓氏,‘宋’——也巧,我的祖上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可惜,它一点也没保佑我的父母,他们去世的时候,我才五岁。”
Lisa“左边那颗狼牙,是曾经和部队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拿到的。那天我负责剁肉,结果溅上了点血,半夜起来撞着那匹狼了,跟疯了一样追着跑。最后我急眼了,转身用切肉的尖刀捅它,在它肚子上开了个口子。尸体带给当地的居民处理,狼牙给了我一颗。”
Jill哑了半天,憋出一句:
Jill“你们去哪里,还猎到了狼?!”
Lisa顿了一下,摇头:
Lisa“抱歉,保密纪律规定我不能说。”
听者便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Lisa“右边那枚子弹,”
Lisa垂眸冷笑,
Lisa“就是打在我身上、伤了我右肩、那个叛徒打出的子弹。你可以打开右边那个抽屉里的小盒子,那一枚子弹,则是穿透我朋友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黑发女孩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放轻声音道:
Lisa“他最好别让我发现,不然他所在的组织都得给他陪葬。”
Jill打了个寒噤,摸摸胸口,又看看面前的女孩:
Jill“呃,Lisa你先平静一下……对了你那把匕首用的顺不顺?最近队长要带我们改装备,你去不去?”
Lisa“看情况吧,应该得改改,这把不如家里那把顺手。”
Albert“去改改吧,出任务一般得拿警用配件。我可以帮你再申请个武装腿环,你的另一把匕首可以放那边备用。”
平淡的声音响起,Wesker插着手走进来,
Albert“还有,你想团灭对方的梦想恐怕破灭了,像这种人会直接送到军事法庭,不由我们处理。”
Lisa愣了一下,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企图看出他的情绪。哦好吧,这人永远戴副墨镜,什么也看不到。
Lisa“……明白。”
半晌她叹了口气,收起匕首坐回座位。
Jill急着回家帮邻居看孩子,打了卡就赶紧走了。
Lisa“Claudia?你不会又在找家长谈话吧?好我知道了,晚上给你留门。没事我自己解决晚饭,不用担心。”
听见低低的声音落下去,Wesker坐的笔直:
Albert“Lisa,你晚上有别的事吗?”
Lisa“没事,时间宽裕。”
Albert“那就和我来,我想和你谈谈。”
两人转过走廊,来到了警局的心理室。房间很大,窗台上有几盆绿萝。两条长沙发正对着,位于房间中央。明亮的暖光灯发出温和的光线。
Albert“坐吧。”
Wesker率先坐下,指指对面。
Albert“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Wesker开门见山,
Albert“感觉压力很大。不是因为工作量,而是因为情景转换。对吧?”
Lisa“不是不喜欢,是不习惯。不习惯这里的一切,从设施到规则,从物到人,都不习惯。”
Albert“能和我说说你原来的生活吗?军队里的生活。”
男人仔细地看着她的面部表情。女孩沉默了,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然后缓慢地摇头:
Lisa“抱歉,我不想说。”
Albert“Lisa,你其实根本没想和这里的人——包括我——做同事和朋友,对吧?”
令人意外地,女孩抬头看他,目光平淡:
Albert“是,你说的没错。”
Albert“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呢?”
Lisa看向窗外,眉眼清寂:
Lisa“这里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这里。你知道吗,军营里的要求比这里严很多,战场上要求我们能将后背露给战友。在这里以上两项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再去交朋友,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朋友是真正能以命相托并且要永不背弃的。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判断S.T.A.R.S.里什么人我能相信。而且……”
Albert“嗯?而且什么?”
Lisa“……没什么。”
Wesker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
Albert“你说的没错。‘世界上最阴暗的是人心,而我不想再去因为它毁了我自己。’这种背叛的事情,见得多了就习惯了。”
Lisa“你原来在安布雷拉里不是做高级研究员吗?”
她突然问,
Lisa“怎么会有这么清楚的认识?”
对面的人嘴角僵硬了一下:
Albert“Lisa,你原来的上司准将先生就是这么教你审讯的?先把你已知的事情列出来?”
女孩微笑着掰了一下手指:
Lisa“当然不是,我们直接上手。”
队长表示这没法交流。
Albert“好吧,我当然不只是什么该死的高级研究员,而是阿克雷研究所的所长。”
十八岁我就生物工程学博士了好吗!
Lisa“那倒真的是很厉害。不过,不只是研究生物的所长,而且还是‘特别顾问’。Captain,你其实在情报机构也待过吧?”
女孩的眼睛倏然一眯,气场突然极具攻击性,像是看见敌人的战士,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冷冽的战意。
Wesker甚至觉得墨镜也挡不住他的心思,着实有些烦躁地开口:
Albert“白色安布雷拉听说过吗?白伞,安布雷拉的情报部门。”
Lisa“专门‘处理’那些对公司‘不利’的人和事件并且收集竞争对手情报的机构?”
Lisa挑眉,
“难怪身手那么好!”
Albert“……谢谢。”
Lisa“……不客气,互换故事怎么样?”
Albert“不怎么样。你会被那些有关人性的描述吓到的。”
Lisa“习惯了就好了,顶多被恶心几天。能有西……极端武装分子恐怖吗?”
女孩皱了皱眉,对刚刚差点脱口而出透露信息的做法有些不悦。
Wesker调整好心情,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Albert“准将之前跟我说过你是个很守原则的人,看得出来,严于律己。”
Lisa“过奖,这是军队的基本原则,任何情况下不得透露有关信息。”
Albert“九年前,我和我的同事亲手杀了我的老师,马库斯博士。那天阳光很好,但枪声回荡在研究所里,血腥味足足一个月才消散。”
Lisa“是斯宾塞的命令吧?”
Albert“不然呢?那个人就是个……不说了,反正马库斯也没对我和威廉好过。我们自己的研究成果全部被他占着,他凭什么这么做?愚蠢而又自大的人类——怎么样,为了自己的命杀了另一个人,虽然他和我没太大瓜葛,人性恐怖吧?”
Lisa“才一个人,况且斯宾塞是拿你的命做筹码。你有我惨?那个叛徒就因为那三百万,目标是全灭。”
两个人都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