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你舅舅出差,一走就是两年出头,恩诺姐就是那时候生的”
我感到世界观在重建,什么玩意儿啊?!事情怎么向这么狗血的方向发展了?!
“那我舅妈怎么不告诉我舅舅?”我问。
严浩翔抬眉:“我倒也想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我问严浩翔:“你这么上心我们家的事干吗?”
严浩翔抱臂说:“这应该也是我们家的事吧,我大姨姓时。”
我头脑疯狂运转,思考半天才问道:“我妈是你的姻伯母?”
严浩翔无奈道:“对不起,我连近亲都分不太清,更何况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姻伯母。”
男人,也就是严董事长,和颜悦色了不少,对管家说:“今天晚上我们到外面吃,欢迎一下姻外甥的到来。”我膛目结舌,刚才我还是宋学长的朋友、严浩翔的室友,现在就成了高高在上的严董事长的姻外甥。
“走吧,姻表兄。”严浩翔戏谑的看着我,装模作样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看向宋学长,他的吃惊程度,看起来丝毫不亚于我,但还是规规矩矩的道:“嗯,走吧,姻表弟。”
这,都是,什么,人啊!
我不知怎么,就正襟危坐在了饭桌的旁边。我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座位安排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波涛滚滚。
我作为今天的客人,自然要坐在主人的旁边——也就是严董事长身边。而另外两个位置,一个是在严董事长的另一侧,一个是在对面。
如果今天没有客人的话,就是两个儿子坐在父亲的左右。但今天我占了一个位置,另一个位置是谁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要是在平时,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只是碰巧和公子哥成了舍友,还被卷入了“豪门盛宴”,也得小心,步步为营。
严董事长和我坐下后,严浩翔默不做声的,把手搭在他父亲旁边的椅子的椅背上。宋学长看起来也没有要和他争的意思,只是淡淡耸了耸肩,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慢着”
严董事长缓缓道:“浩翔,今天的客人不仅是你的姻表兄,还是你的舍友,你不该挨着他坐吗?”
我心里一揪,按严浩翔的脾性,定然会骂骂咧咧地直接离席,可他的表现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他先是微微一顿,然后拉开椅子,对宋学长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那哥哥坐这里吧,我顺手给你拉开了,坐吧。”其次,他等宋学长坐下后,才慢步走到我的旁边,那一步一步,气定神闲,稳如泰山。
他坐下后,冲我一乐,说:“我来陪着你喽。”
我愣怔住了,严浩翔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模样?
在和陌生人相处的时候是高傲的,在和朋友相处的时候是嘴毒的,在平时,和他哥相处的时候是乖巧的,一但和严家的恩怨情仇扯上,他就会大发雷霆。平日里对自己的父亲百般诋毁,但并不会在外人面前和他父亲撕破脸皮,始终给他留着几分父亲的颜面。在父亲表现出明显的偏向时,他跟磨平了棱角的小兔子一样,彬彬有礼,忍辱负重。
我不知道严浩翔在这个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的确是一个传统的少爷:矜持自傲、足智多谋、循规蹈矩。他也是个可怜人:双亲出轨、爹不疼妈不爱、受尽歧视、有个比他受宠的继兄。
这些因素,使他变得矛盾、痛苦、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