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他是看到了礼物才来找我的,可走到他门前,那礼物分明被踢倒在一边,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
他没看到,又或是不想看到,扔在一边。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又来找我,为什么又要救我,我一介莽夫挨了刀子死不了的,为什么还要冲上来,明明已经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没办法再回答我的疑问了…再也不能了……
到最后我也没能冲破那些束缚,只敢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办了丧事将他下葬,匿名打理着他的家产,吊着那些人的一口气折磨伤害他的人......
我的计划,无所谓成或不成了,谋划所为之人都不在了,这还有什么用呢。我执意请辞,虽受重罚,终归是重获自由了。
我拖着几近残废的身体去找他,想换了那块碑重新刻一个,但刻到“妻”字的时候,我犹豫了。
他不想被当作女人看待。
我也配不上他。
思来想去,最后我还是用了原来的那块,“救命恩人”。
确实是救命恩人,救命的恩人。从一开始就救了我,救了一辈子。他的一辈子,我的一辈子。
此后我很少去看他,他应该不想看见我吧。
我就戴着那两块玉佩,晃啊晃,晃啊晃,晃到终老,埋在离他不远处,不会整日碍他的眼,就这样跟在他身后保护他。
像以前一样...」
我惊醒过来,发现他已经醒了,竟还哭了。
本来只是担心他的身体,现在又多了一件令我忐忑不安的事。
他说他做噩梦了。
噩梦?是我想的那个噩梦吗?不能吧...
“我梦到我被人用剑杀死了...”
我的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了,根本听不进他后面说了些什么,也不敢继续往下听。我逃也似地冲了出去,他那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我得去给他买吃的。
我得冷静冷静。
不一定就是那个梦对吧,不一定,哪有那么巧的事,不可能...
我站在病房门口,深呼吸着给自己洗脑,犹豫了很久终于一鼓作气拎着粥进去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好像并不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我以为没事儿了的时候,他蓦地问了我一句,“你觉得人有前世今生吗?”
仅这一句话就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想像平常一样不正经地回答他,可再怎么强忍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
他没再问些什么,我也不敢开口。
病房里一种诡异的安静弥漫在空气中,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他吃完了,很陌生地客套说了谢谢,便躺下背对着我。“我想休息了。”
他在让我走,不想看见我,急着送客…
我心中一阵绞痛,看着他的背影,大脑中一点儿思绪都没有,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
过了很久,他丝毫没有要转身的意思。
还在等什么呢?走吧,人家不想看见你。
我暗暗嘲讽自己,小声退到门外,关上了门。
他...也知道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