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望舒,今天是我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的第三天。
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觉醒来会在这个地方。
一个破败废弃的庙宇,几个在杂草堆中沉睡休息的乞丐。空气中酸臭的气味与飞来飞去的蚊虫,都让我十分的不适应。不过,也显然,我自己也是这个乞丐群体中的一员。
起初刚醒来的时候,李望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当想要站起来是时,腿上传来的刺骨的疼痛十分真实。还有怀里一直抱着的一根两指左右粗细的棍子,告诉了她这不是梦。
这是一个十分羸弱的身体,小胳膊小腿的很明显,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
对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李望舒的脑海里没有丝毫信息。
腿应该是在哪里摔了,一大片的青紫。所以才会移动就疼。还好不是外伤,不然,在这种环境下,怕是会感染。
在这两天的相处中,李望舒大概知道了自己应该叫阿箐,是个眼盲的小姑娘,其他的有些听不懂,他们说的应该是一些地方方言,她听不懂。但她自己清楚,这具身体是看得见的。却为了谨慎一些,她继续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扮演着自己就是那位身患眼疾的小乞丐阿箐,怀里那根用树枝充当的盲杖也总是一直抱着,仿佛那能给自己些许的安全感。
那些同居一室的乞丐看阿箐反应呆呆的,以为她摔坏了脑袋,故而这两天有给她捎带一些吃食。起初,她是真的吃不下去的。但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即便是硬的像石头一样的有些发霉的馒头,却也是能咽的下去。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阿箐身体好了很多了。可以走路了,便有个和她这具身体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拉着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带着阿箐来到了一个大街上,随后便递给了她一个破碗。阿箐虽然听不懂,但也差不多明白了。她现在是需要去乞讨了。
阿箐一手端着破碗,一手拿着盲棍,在街边站着。眼睛无助地又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脚步踌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
旁边的小孩,看阿箐这个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几句话。她听不大懂,但也能感觉到语气里的愧疚。
阿箐的眉头轻微的一蹙,心中思索着那个男孩应该是在道歉,但是,为什么要道歉?难道他以为阿箐摔傻了?而他是导致阿箐摔成这样的凶手?
阿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了他是否听的懂。原不原谅不该她去说。只能转身下意识的用盲杖探路向前方人多的地方走去。
两边的摊贩叫卖声很有趣好听,阿箐端着破碗用盲杖慢慢探着路走着,一是为了扮演好一个盲人,二是为了观察一下周围环境。
有几个好心的摊贩见她可怜,还给了她几个吃的。阿箐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朝着他们的方向道了句谢谢。
摊贩听到她说的谢谢后,连着说了好几句话,她听不懂。却也大概猜出来了大概意思。估摸着应该是问她是外地的,从哪来的吧。小小年纪就四处漂泊,可怜之类的。
阿箐只能歪着头低垂着眼睛无助的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懂。
摊贩有点同情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了些什么。但阿箐还是向她鞠了鞠躬,表示感谢。然后,探着走向了路边,拿着碗中的馒头吃了起来,这几天还是第一次吃到热乎的,吃着吃着就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越想越苦,眼中的泪水便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想念父母,亲人,朋友。以及以前丝毫不珍惜的现在却难以得到的美食。以前,馒头放面前,看都不看,现在,哪怕是放硬了发霉了了的也吃的下去。
她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她又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让她来受这种罪……越想越难受,这几天积攒的委屈,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全然陌生又极差的环境,一些男人眼中打量的眼神,以及胃里一直传来的抽痛,都让她眼中的泪水愈发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只能将头埋在膝盖处想要将这种害怕无助的情绪压制下去,却仍旧无法控制的呜咽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