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小骨,你醒了?
汐骨瞥见父尊与爹爹的身影同时显现,顿时心神一震,再也无暇眷恋白子画的怀抱,急忙轻巧地挣脱出来。
雪衣如霜,刚刚挣脱白子画温暖的怀抱,汐骨便缓缓地在魏无羡与蓝忘机眼前低首跪下,她的动作庄重而决绝,仿佛在诉说着无法言说的沉重。
蓝汐骨爹爹,父亲,你们怎么来了?
魏无羡汐骨,你还好意思问,你都跑出来这么久,你知道我们有担心你嘛。
蓝汐骨汐骨知错,汐骨知道不应该自己私自跑出来,并放出妖神,祸害苍生,请爹爹和父亲责罚。
魏无羡你啊你,你一个姑娘家的,哪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的,不回家也就算了,连个消息都不说一声,你真的是让我和你父亲好找一阵子。
蓝忘机目睹蓝汐骨的神态,胸中的愠怒如暗涌的潮水般难以遏制。他静默地旁观着二人交谈,唇边未曾掠过一丝涟漪,那份压抑的沉默,比任何责辞都更能揭示他的不悦。魏无羡与蓝汐骨心照不宣,皆能感受到那沉甸甸的气氛,知是蓝忘机已动了真怒。
魏无羡蓝湛,我们这还在外面,汐骨又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况且汐骨身上还有伤,先让她起来,回去关上门在罚,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魏无羡望见蓝忘机怒气萦绕,因汐骨而起,然而汐骨初醒,身躯尚虚弱,承受不住地面的彻骨寒意,长久跪拜必不利于恢复。尽管内心同样波澜壮阔,他却深知汐骨的安康更为紧要。于是,魏无羡轻轻侧过身,牵动蓝忘机坚韧的手臂,贴近他的耳畔,带着几分恳切与柔情,低语请求。
魏无羡那般神采奕奕,竟令蓝忘机心中如同春水初融,不觉间便轻点了头,应允了他的请求。
魏无羡汐骨,你先起来吧。
蓝汐骨凝视着沉默的父亲,那深邃的目光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寒霜,他的嘴唇紧闭,连一声简短的“起身”都吝啬给予,这让她心底涌起无尽的懊悔。她深知,那一时冲动的擅自离家,如今已成为无法消解的隔阂。
魏无羡蓝湛,汐骨不听我的,我要她起来,她不起,非要你说的话才肯听。
蓝忘机蓝汐骨,你先起来。
汐骨清晰地感知到,父亲的每一个字都烙着无尽的愠怒,这罕有的全名呼唤,如同冰冷的碑铭,平日里他总是温柔地唤她“汐儿”或亲密地叫“汐骨”,唯有在她触及禁忌的时刻,才会这般严厉地直呼其大名。
既然蓝湛已轻唤,她便素手轻展,悄然起身,宛如月下幽兰,跟随着父亲与尊父的步履,每一寸移动都蕴含着敬畏,生怕扰了周遭的宁静,引来不必要的波澜。
蓝思追含光君,此刻天色已深,若再匆匆赶路,恐怕会触及姑苏的宵禁。不远处,便有一村落灯火隐约,何不在那里寻个客栈暂歇一晚呢?
蓝忘机嗯。
蓝忘机轻轻牵起魏无羡的手,两人并肩朝那炊烟袅袅的村落缓步而行,留下一片静谧的足迹。汐骨心中微漾,只得随同蓝思追与伙伴们相随,而此刻,白子画不经意间伸出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宛如清风拂过湖面。幽若欢笑着奔至汐骨身前,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无尽的好奇与友情。
白子画小骨,你要去哪。
蓝汐骨白子画,你干什么,你放手啊。
幽若师父,你这不要幽若了吗,也不要尊上了吗?
蓝汐骨白子画,幽若,我告诉你们两个我现在不是花千骨,我是姑苏蓝氏的子弟,我父亲是姑苏蓝氏的含光君,我爹爹在那个世界被称为夷陵老祖,他们二人既然来了,我就得跟他们回去。
蓝汐骨所以白子画你给我把你的手拿开!
白子画小骨,不要,不要,小骨你不要离开我。
蓝汐骨白子画,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花千骨早已经死了,早就被你一剑杀死了,我现在只是姑苏蓝氏含光君的女儿,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