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多少梦，衣香鬓影，一醉方休。”
——————《你是长夜，也是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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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月初的时候，金璃瞳终于回来了。
年轻的将军身披玄甲，猩红的披风因风烈烈作响，墨发束成高马尾飞扬在风中，眉眼深邃沉稳，看不出表情。
但他见我来了，倒是立即笑起来，好像是习惯了似的。
“尉迟小姐，一切都结束了。”
我闻言终于欣慰地笑起来，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信封。
金璃瞳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惊喜兴奋地拆开信封，睫羽轻颤，澄澈明亮的双眸里尽是欢喜。
他及时掩盖住了眼底的疲倦与愧疚。
“这是你娘亲给你写的信。”
“她希望你在清平郡也能好好听话。”
我合上信，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金璃瞳:“你……你是不是逼迫了我娘亲?”
否则她怎么可能在信中交代，让我此生再也不要回京城?
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她在信中说到，我之前名义上已经是改嫁给匈奴首领了，不能再回皇宫，也不能再回京城，怕遭旁人嗤笑污蔑。
可是我阿爹阿娘向来都疼爱我至极，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心生嫌隙?
“没有。”金璃瞳嘴角噙笑，“尉迟小姐，请你尊重你娘亲的意思。”
“回不了京城，你大可将这将军府当成你家。”
我撇撇嘴:“你这将军府要闷死人。”
金璃瞳轻笑，善解人意道:“今日无事，我可以陪尉迟小姐出去闲逛，希望能解小姐的半分闲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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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因着从窗口吹来的风摇曳，整间房间规整明亮，金璃瞳独身站立，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画卷上。
那少女明艳逼人，火红色的流苏长裙令人惊艳，发髻上斜攒一支海棠花金步摇，眉若新月，杏眸含笑，国色天香，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明明妆容淑雅端庄，看起来却很俏皮。
有下人进来，见这屋里的场景，倒是一愣。
“将军，如今尉迟姑娘就在身边，怎的还是看着这画像怎么认真呢？”
他跟着金璃瞳多年，自是知道，金璃瞳不管是在边境举兵造反的时候，还是在京城英勇厮杀的时候，都带着这副画，足见其对尉迟四小姐的倾心。
那画上的尉迟小姐还是当北凉太子妃的时候，如今却是……
“元一，你觉得她要是知道……”金璃瞳依旧认真看着墙上的画卷，眼底却隐隐有些悲怆，“会怎样？”
“将军无错。”
元一满眼的赤诚衷心:“北凉亡朝，是人心所向，是天意。”
他想起这一路来，他作为一个下属陪在金璃瞳身边所遇见的那些事，那些人。
那些难民，因为北凉王朝的昏庸无能，贪官污吏的横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将军慷慨解囊，竭力相助的。
刚开始金璃瞳手里并没有多少兵马，都是这一路来不断加入的那些难民，才让他兵力剧增，逐渐名声大噪。
他是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所以所向披靡。
“属下听闻尉迟小姐博览群书，应当是懂得道理的人，自会明白将军的苦心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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