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忆安身子摇晃着倒下,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黑瞎子眼疾手快接住了她,随后把她抱到平坦干净的地面上安置好,吴邪也是满脸担忧。
“怎么会这样?”
吴邪试了几种方法唤醒她,都没有用,只好等她自然醒来。
这番昏睡似乎也不怎么好受,张忆安脸色仍是煞白,额头还沁出细密的汗珠,然而其余人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迷迷糊糊之间,张忆安好像看见了那晚破庙里的情形。
女人被雷声惊醒后略显恐惧模样,但随之而来是痛苦。雷声不止惊醒了她,还惊醒了她腹中的生命。
但这样的雨夜,这样偏远的村庙,不会有人帮忙。
腹部传来的阵痛越来越严重,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就地生子,好在后来还是有一个好心人路过。
那时婴儿刚刚出生,啼哭声吸引了那个过路人,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女人此刻极度虚弱,大概是猜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拜托那位过路人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家。
将婴儿交出去之前,她怜爱地看着怀中的小孩,“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你长大。”
过路人看着这幅至亲分别的场景,即便再沉默、冷血,也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却没想到趁着自己走神的间隙,一个人影从暗处窜出,直直朝那孩子冲去。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他们显然都没有做好准备,这襁褓中的婴儿就这么被夺了去,而过路人下意识追了出去。
约么有个十来分钟,这位母亲似乎再也撑不住,绝望地瘫倒在地,在临终前仍牵挂着自己的孩子,终于在合眼前见到已经挂了彩的过路人,怀里正抱着熟睡的孩子。
剧情就此定格,张忆安自始至终像个旁观者。不知怎么回事,她摸了摸双颊,有温热的液体在流。
“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呢……”
“是因为……那个孩子就是我吗?”
张忆安醒了过来,眼角还挂着泪水,又引来一阵关心。
黑瞎子见她醒了,忙不迭扶她坐起来,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水,想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做了噩梦,被吓哭了吗?”
吴邪半蹲下来,方便看着张忆安。见她眼神里还是茫然更多一些,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不知道就不用说了,休息一下吧,我们等会再走。”
或许是源自长辈的安全感?张忆安觉得吴邪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她也没来由的安下心来。
镇静下来后,张忆安慢慢缕着刚才的梦,以及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怎么想梦里那个小孩都像是她,可那个过路人是谁呢?梦里他的样貌模糊不清,但她又总觉得眼熟。
还有后来冲出来的人,那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把她抢走?
张忆安恨不得马上召唤旅人,好好问个清楚。
想来也奇怪,张忆安时常觉得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她的存在就很荒诞,可掐自己一把又怪疼的。
那个什么时空旅人真就这么好心?究竟怎样才算结束?他只是说达成满意的结局,可什么又是满意的结局呢?
张忆安独自思考着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问题,找不到一丝丝头绪。
“想什么呢,看你愣半天了,”
黑瞎子见她一直抱着腿坐在树底下,一动不动,眼神放空,还以为她晕傻了。
“还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在想…呃…那个什么…我在想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对!”
“看来真成痴呆了,唉。”
黑瞎子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一副“白瞎了这么好一孩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