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出现在医院急诊科一处的角落里,正四处张望。来来往往的医生患者,却唯独没看到秦颂。温暖站了一会儿,用左手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次,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温暖原本不开心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
“秦颂,我在医院复查,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温暖笑眯眯的冲着电话里的人撒娇。
“丫头,抱歉。我有点儿忙,你自己去找上次那位医生,我帮你跟他说一声。”秦颂的声音有些匆忙,似乎急着干什么事情一样,说完就自己挂了电话。
温暖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愣愣的看着黑掉的屏幕。许久,她深吸一口气,眨眨微红的眼睛,把手机塞进兜里,按照记忆寻找上次那个医生去复查。
“恢复的不错。今天小宋怎么没陪你过来?”医生一边替温暖活动手腕,一边问。
“唔!他忙着呢,我自己来也不差,等检查完了我再去找他。”温暖笑眯眯地回答,乖巧的样子让医生点点头。
“小宋可是咱们医院这批实习生里最用功的了,他说啊,他要是没点儿本事,怕以后媳妇儿嫌弃他。”医生拍拍温暖的手背,又和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温暖打了招呼走了。
急诊室依旧人来人往,时不时还会有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画面,温暖多少有些害怕。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在外面等他。温暖发了消息给秦颂,就在花坛边坐着。
手腕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基本活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温暖觉得心情很好,要是能跟秦颂吃个饭什么的,就更好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暖看了时间,六点。差不多是下班的时间了,温暖站起来,翘首以盼地看着大门口。
有几个面熟的医生护士笑闹得出来,没有看到秦颂。温暖泄气的重新坐下,巴巴地看着门口。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也没看见秦颂。温暖摸摸有些饿的肚子,撇撇嘴。
又过了许久,门口终于出现了秦颂的身影。温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正要喊他,发现秦颂身边还有其他人,似乎正在谈论什么。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远了,温暖动动唇还是没喊他,一步一步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跟着他们走到一处餐厅,看着他们进去,温暖站在门口。
一路上,秦颂都没有看见她,也没回消息。温暖安慰自己,他肯定没看见,看见了也没关系,刚才那些人一定是医院的高层,被邀请了也不能推脱。温暖还是有些沮丧,她为了能和秦颂待久一点,中午特意没有吃饭,这会儿饿得有些胃疼了。
温暖瞄了一眼餐厅里面,想给自己买点东西吃吃,又怕跑远了错过了秦颂。她掏出手机想点个外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等会儿见到秦颂还能用苦肉计。
想想她一个市长千金,还要蹲在一个餐厅门口等一个男人,穿出去还不得被笑死。温暖对着空气笑了两声,把脸埋在臂弯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秦颂走出餐厅,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原本有些晕乎的脑袋清醒了很多。他又笑着将那些祖宗们送走,答应着下次饭局。看着那疾驰而去的车,他有些冷淡的皱了眉头,掏出了烟,点燃。
秦颂这会儿才看见手机上七个小时前温暖给他发的消息,害怕她还会等在医院门口,连忙打了电话过去,可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温暖被手机震动吵醒,她揉揉眼睛,她看见手机的来电显示,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秦颂夹着烟再给她打电话。
“秦颂!”温暖喊了一声,高兴地要站起来,结果却扑倒在地。秦颂听见温暖的声音,看过来就看到温暖正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起不来。他走过去,把温暖抱起来放在一边的石墩子上。
“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会摔。”秦颂拍拍温暖裤子上的灰,卷上裤腿看看有没有摔伤。
“不是,腿麻了没站稳。”温暖笑眯眯的解释,一只手还拉着秦颂的衣袖。“你吃完饭了吗?刚才那些人呢?走了?”
“什么人?”秦颂放下她的裤腿,又替她揉了揉腿肚子。
“就是和你一起从医院出来的人啊,你们不是还一起吃饭来着。”温暖觉得原本酸麻的腿被秦颂揉了之后好了很多,她站起来拉着秦颂的手。“我好饿呀,你陪我吃饭好不好?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等了多长时间?”秦颂握紧温暖有些凉的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就……也没多久啦,就一会儿。”原本还想用苦肉计博取同情心,看见秦颂还有着红血丝的眼,又不想说了。“去你家好不好?我点了外卖,去你家吃吧?”
秦颂没有推辞,叫了一辆计程车,报上了地名。温暖抽空点了一份外卖,还让自己家的司机回家让秦阿姨做份醒酒汤送来。
秦颂喝了不少酒,她闻得出来,明天肯定会头疼。温暖偷偷地看了一眼秦颂,他靠着车窗闭目养神,温暖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秦颂睁开了眼睛。
“你靠我肩膀上,舒服点。你休息会,到家了我叫你。”秦颂听话地闭上眼睛,温暖不说话,心里却堵的厉害。温暖让司机开慢一些,好让秦颂多休息一会儿。
到了家之后,温暖就催促秦颂快去洗澡,没多大一会儿,她的外卖和醒酒汤就送来了。温暖拿进来,放在餐桌上打开。秦颂一出来,温暖就招呼着他坐下。
“你喝点醒酒汤,再吃点粥。”看着秦颂吃了,温暖在另一边坐下,喝了一口面汤。热乎乎的面汤流进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秦颂吃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温暖催促着去洗漱,强行的让他上床睡觉。秦颂也任由她折腾,乖乖地躺在了床上。温暖想着厨房那份没吃完的面,看见秦颂乖乖的样子,细心的替他关上了卧室灯,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
面有些凉了,温暖还是快速的吃完,收拾了之后又悄悄地看了一眼秦颂,确认他睡着了之后,才窝在沙发上看手机。
她联系了家里保姆,晚上不回家了。又和苏柠聊了一会儿天,她和苏柠算是同病相怜,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也算是使上了浑身解数。温暖叹了一口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的心,也不见得比海底的针好到哪里去。
这会儿歇下来,温暖才想起今天的初衷是干什么。虽然没和秦颂说上几句话,但在一张桌上吃了饭也算变相的约会了。尽管话是这么说,温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等了那么久也没说什么,现在一个在睡觉,一个呢窝在沙发里聊天,温暖觉得又心疼又可笑。
心里的不舒服全部吐给苏柠听了之后,温暖也终于在凌晨之后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又在秦宋起床上班之前,离开了。
秦颂穿戴整齐的走出卧室门,看见餐桌上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些乱的沙发,才知道温暖守了他一夜没回家。走进餐桌,看见早餐旁的便利贴。
“早餐要趁热吃,不能喝咖啡,热牛奶在厨房里。吃完了要精神百倍的上班!”右下角画着一个Q版的女孩,做着加油的姿势。
秦颂忍不住笑了,笑了一会儿又满是自责。他知道昨天温暖等了他多久,饿了多久。昨天喝了太多酒,脑子迟钝了,以为温暖看见他睡了就会离开,没想到她今天9早上才走。
秦颂吃着早餐,看着客厅的沙发,仿佛看见温暖皱着眉头在狭窄的沙发里艰难入睡,有没有摔下来也说不定。秦颂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人家一个好好的富家千金,好好的别墅不回,好好的床不睡,折腾成这样也没说一句话,太不是人了。
秦颂决定,下班之后,主动出击。那个丫头其实心里早有了说不完的委屈和难过,却宁愿忍住也不想让自己烦恼,真是傻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