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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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悸的窒息感再次传来，眼前碎片般的画面渐次在天空中消逝.与之同时漫天霞光被面前的身影牵动，有波涛怒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歌舞谷抬起渐渐消融的手，泪已经在不经意间流了满面.空微笑着看向她，一只手穿过歌舞谷透明的指尖和她十指相扣，在废墟中缓慢的跳着舞.

像是对生命最后的诀别.她们无法拥抱无法接触，彼此永远的消亡于对方的生命中，成为过去一段暧昧模糊的记忆.

空清晰的声线传来，她的嘴唇却没有动.

“歌舞谷，请你原谅我，我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离开那些纷繁复杂的羁绊和线索.也许在未来我们会再次相逢，但是现在，请让我离开吧.”

“请让我在故事的结局钟声响起时，至少能微笑着拥有不灭的回忆.让我可以笑着把我的眼泪流完，让我看到你自由的灵魂奔赴前程.”

“答应我……请把【空】完全的、彻底的忘记.”

“去追逐自己的希望吧，没有我你才是更完整的自己.”

空褐色的眼眸如同春天深深的湖水，满怀信任与期待.可歌舞谷无法忘记空悲惨的结局，她带着哭腔一遍遍挽留却毫无作用.

无数个不可见的微妙以后，世界像是消失了色彩、以及所有的声音.眼前留下的，只有仍然弥漫周身空温暖的笑容.

歌舞谷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却全部演变为撕心裂肺的哭喊.摇头的动作已经无济于事了，想上前的脚步被脱出程序的力量拉回.

眼前陷入深深的黑暗.再睁开时已经换成了机械冰冷的金属外壳横在眼前，有陌生的男声在不远处交谈，而后面前一片光亮.

这样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离开曾经视为噩梦的自相残杀之地，本来歌舞谷该是再兴奋不过——可是她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愣愣的盯着大屏幕上四分五裂的空岛.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

“……将你们从程序中解救出来是我应该贯彻的正义.为此牺牲掉那个和平良茜同等危险的犯罪者，其实是完全正确的.她不该活下去，你也不必伤心.”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而后歌舞谷突然笑了起来.

“我可以回去吗？我不想要逃离了，我想要空回来、让她回来啊……她明明不应该死的，她根本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罪者.”

“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进行逃脱，”——如月机关长如是说，他纠正道——“这是为了减少更多的牺牲，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为我的失职而死去.”

歌舞谷呛住了，开始笑出声来.在冰冷的人造灯光下，在浅灰色的感应仓中一直笑啊、笑啊，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光晕还在继续笑着，直到泪水在眼中翻涌不息.

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在流下泪水了，只感到脸颊上一阵滚烫的液体不断划过.手指用力的捂住泛红的眼眶，完全不在意呜咽声随风传出去好远.

“只要你想……我就会去做……”

“你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好吗……”

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

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疯了，可她什么都不在乎.旁人默默的背过身去再没有看她一眼，如同多年前那个刺骨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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