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九月一边往外跑着,突然明白刚才看到的车影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是那个男人没错了!
可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无数,一种迷茫感顿时充斥着整个神经。
现在呢?她又能去哪找?
又有谁,可以帮她?
尧九月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就在要倒下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看来,你有必要去我家休息一下了。”
声线算不上冷冽,只是多了份安心和熟悉,尧九月不用看也知道,是廉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后面的人不做声,轻轻扶着她的腰,尧九月有气无力的皱皱眉,想摆脱他的触碰,只是力气已尽,刚想自己站起来就又倒下了:“我说廉大少爷,您到底是有多心机,怎么我到哪你都知道?”
廉底蹙蹙眉,将尧九月扶进车里,转身坐进驾驶坐,尧九月面露讽刺:“廉底,你还是未成年吧。”
询问的句式,笃定的语气。
廉底提擎,很随意的说:“比你大就行。”
尧九月翻上去个白眼:“你要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
尧九月耐心已尽,烦躁的说:“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廉底本来耐性也差,语气也有些冲:“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医院?”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可我想知道!”
“我说过了廉底,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能明白么?”尧九月不想看廉底此时的表情,大概看了会让她心软吧。
尧九月一直知道,廉底很好,真的很好,包括很多方面。他有样貌有背景,典型的贵公子类型。只是发生了一年前那么多的事后,尧九月发现她真的不配,廉底太完美了,完美到她不敢去妄想!
察觉到开车的人一直不说话,尧九月偷偷抬起头来想看看他怎么样,就被一个急刹车“哐”的一声撞到了前面的靠背椅子上,疼得她暗骂了一句,只听前面开车的人不紧不慢的说:“说这种话就是现在的下场,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头到目的地时是否还能完整保留。”
“你……”
“我怎么了?”
……
尧九月有些不适,还以为廉底要带她去哪呢,结果就这?带她来医院检查身体!
尧九月这回是彻底要疯了:“我他妈还要去找我妈呢你能不能不要再耽误我时间了!”
廉底皱眉:“阿姨怎么了?”
尧九月揉揉太阳穴:“他回来了,把我妈带走了。”
语毕,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这是两人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对于尧九月口中的“他”,廉底是不陌生的,他亲眼见识了那个男人的残忍手段,也绝对是他甚至是整个廉家都不能去招惹的人,因为,后果他承担不起!
对于这个男人的回来,对于尧九月,对于他,无疑是最恐怖的噩耗!
“那另一个呢?就是殷家的那位。”
“没有,另一个我还没有见到。其实他我也没有见到,只是听医院里的人的描述和他太像了,男人扎高马尾,还是混血,再怎么巧也不可能同时具备,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回来并且已经找到了我。”
“那阿姨呢?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啊,”尧九月一提到这就来气:“我刚才本来打算打辆车就撵上去了,谁知半路杀出了个你,把我的计划都搅黄了!”
廉底自知有错,也不好再否认。
恰巧此时广播响起:
“请265号到C站口。”
“请265号到C站口。”
尧九月就是265号:“我可以不去么?”
廉底想都没想:“没门儿。”
半个小时后,
“我可以不去么?”
“完全可以。”
廉底站的腿都麻了,这他妈是个什么破广播,瞎嚷嚷个屁,那么早就喊人结果呢!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才往前走了一半!
尧九月好笑的看着他:“白痴一个。”
廉底抬头,对上尧九月的视线,那一刻的那个笑容,是他认为一个少女该有的,最动人的笑容。
这个画面,他想永远定格。因为他知道,下一次看见这个笑容的时候,或许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亦或是需要更久的时间吧。
……
重新坐到车里,廉底对尧九月道:“你妈的事情我打赌应该不会有事,在你出现之前,他应该不会拿你妈动手。”
“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
尧九月抬头,很默契的接道:“去墓地。”
……
今天的天气变化有些无常,到达目的地是整片天空死气沉沉的,搞得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廉底一边提着祭品一边碎碎念:“今天这是怎么了,连老天爷都这么不精神,真的是。”
尧九月看着灰蒙蒙的天,也有些不是滋味:“行了,我们快一点,看样子要下雨的节奏。”
“要不我们改天吧,我可不想被淋感冒。”
不是怕自己淋感冒,而是怕你被淋感冒。
但尧九月可不知道这些,此刻的她只想着赶紧给爸爸上完坟后好赶紧离开。
尧九月爸爸的墓地有点靠里,尧九月自己进去一定会害怕,所以廉底很绅士的默默跟在后面,还顺便贴心的拎了把伞。
等找到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位置很偏僻,这里也没几个像样的墓碑。当时爸爸死的时候家里本来就没钱,能有一个比较像样的墓地下葬已经是天恩了。尧九月从不抱怨生活的艰辛和不公平,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一声,再悄悄的离开。
所幸的是,爸爸是个好人,能有一个好的后事,她已是心满意足。
从曾经的回忆中拉回现实,尧九月接过廉底手中的祭品,小心翼翼的摆放在祭台上,双手合十准备磕头时,忽而发现忘记拿香和打火机了,廉底拍一下头,嘱咐她:“在这好好待着哪也别去,我马上就回来……”
“可我……”害怕。
没等尧九月说完,廉底已经跑出去好远好远。
尧九月不敢看周围,便只好看看爸爸的墓碑。奇怪的是,爸爸的墓碑格外干净,似乎曾有人来打扫过,墓碑上的照片,中年人笑得温和,好像换了一张新的贴上去的?!
越想越恐怖,尧九月忽然想起了很多在墓地发生的鬼故事,便敢不再想,应该是廉底做的。
“呼呼”的风声似狼的嚎叫,已经十五分钟了,廉底怎么还没有来?
尧九月开始慌了,仔细听——耳边,似有皮靴“嗒嗒”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敲击着人的心脏……
尧九月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回头,果然,栗色的短发,粉嘟嘟的唇,洋娃娃般得苍白……
“九月,还记得我么?”
声音更娇了,尧九月如哽在喉:“殷,殷实风么?”
“真荣幸,”殷实风露出一颗虎牙,笑得无害:“你还记得我。”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么?”
殷实风忽然蹲下,与她平视:“我们家九月父亲的忌日,我怎么能不来呢?”顿了顿,又说:“哪里像毓,一点都不懂得情趣。”
“对了九月,你知道么?毓把你妈妈接走了呢,他对老人家可好了。”
果然是他!
尧九月听着不开心:“我妈也才四十岁左右好么?什么老人家。”
殷实风敛眸,看见尧九月的指尖发白,已经开始打颤,长长的睫毛弯弯,覆盖住眼底的一片阴翳:“尧九月,跟我走。”
“我不!啊!”
殷实风从后面抱住她,含住她的耳垂:“小九月,你不会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吧?”
“没……没有忘记……”
殷实风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真是的,他又没那么可怕,比起毓,他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那你说,我都说过什么?”
“你说,说我是……你的玩具。”
“不是我说,是你自己说的。”
尧九月吓得哭了出来:“我……我是你的玩具,殷实风的……玩具……”
殷实风似乎很满意,低头想要吻她,却被女孩反射性的避开。殷实风眼底一黑,她从不抵抗毓的亲昵,却从来没有和他做过,是的,他嫉妒,而且是,非常嫉妒。
“尧九月,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一个电话打给毓,我想,你一定很想他吧?”
“不,我不要……不要打给他……求你,”尧九月知道,从来就知道,那个男人是魔鬼,让他知道她和殷实风有牵扯,非把她折腾到死不可:“我听,听你的还不行么?!”
……
那个男人,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那样的独一无二又与众不同,却同样对她干着最残忍的事情。
他不懂爱,口口声声说着“我爱你”,却折断她的翅膀,任由她自生自灭。
他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笑起来眉眼弯弯,不笑时又戾气骇人。
世人叫他“毓爷儿”是尊敬,说他“真美”是讨他欢心。
他说她是他的欲望,他的烈火。
尧九月知道,从十三岁的秋天遇见了他起,九月从此便不再金黄,不在落叶,这是颠覆自然的规律。
她说:
“你就是个疯子!丧心病狂!”
“可为什么看到你孤寂的样子,我会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欧了,邂逅已经写完了,马上就可以开始故事了!
给自己点赞👍
3106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