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争吵的频率越来越高,在季拾夕没发现的过程中,她家豪华大别墅的昂贵装饰品越来越少。
她很烦,只当做是她不在的时候母亲又砸碎那些装饰品。
在新年到的漫长的假期中,季拾夕多半的时间全在外面浪。但是晚上在美国街头是我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
宽阔的马路,样式繁多的汽车穿梭来往,上面坐着的大多都是美国上层社会的人。底层的人坐在街道上,有衣着褴褛的流浪汉、卑微求食的乞丐和小地摊商贩,街头画家用带点儿口音的英语笑眯眯地叫你作画。
肤色各异的人群,其中以黑人居多。
季拾夕心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回过神来发现了四周比平时多的黑人。她心里咯噔一声,她似乎是走到贫民窟来了。
美国贫民窟的街头代表着什么呢?
暴乱、贫穷与抢劫。
衣着光鲜亮丽的落单女孩儿无疑是他们眼中的焦点,哦不,是肥羊。
身后有男人的口哨声,“hey , girl,come and play with us。”
在贫民窟,没人会在乎你有什么身份地位。季拾夕再嚣张跋扈但又不是傻子,她没回头,而是捏紧了手中包,尽量保持镇定地摸出手机,面不改色地点了播了一个电话。
她没有看播的谁的电话,而是故作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看鞋子,用余光瞟了眼身后,有几个高大的黑人男子跟着她。
“Baby,where have you been?”
……
谢宇杰和三位兄弟正在家里一边看球赛一边喝酒,中途接了个电话,只不过没说几句就挂了。
旁边的马思唯问他,“谁啊?”
“那个大小姐。”谢宇杰扯了扯嘴角觉得有点儿好笑,随手将手机扔到旁边的沙发上,“她打错了,估计是准备打给男朋友吧。”
说了一堆鸟语,听得他脑瓜子疼,直接给挂了。
还Baby?啧,他有点不敢想象大小姐娇滴滴叫人宝贝的样子。
他随口一句话,倒是引来了其他三个兄弟的好奇。
“你咋晓得她有男朋友安?”色痞摇着高脚杯,看着里面的液体晃动,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你们前两天不是还又一起去喝酒嘛,我就觉得她没得男朋友。而且…”
Dz和色痞奸笑着交换一个眼神,都GET到对方的意思,“而且说不定人家看上你了安。”
谢宇杰正拿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红酒,听到Dz的话,差点一口喷出来,他将酒杯用力地放在桌子上,翻个白眼,“滚尼玛,那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我才无福消受。”
“哦嚯嚯嚯,Melo今天还会说这两个成语啊。”
“说实在的,人家大小姐长得漂亮身材也可以,Melo你就从了吧。”
“白富美,谢宇杰,你懂个屁,直接上哦。”
面对几个人一个人一句调侃,谢宇杰无语至极,暴躁地回了一句,“rnm傻逼啊”
他喜欢的是长得漂亮身材好性格温柔的女娃儿,才不是…谢宇杰偏头回想了下每次大小姐找他喝酒把他当陪酒员一样那种颐气指使的高傲神情,抖了抖肩,咦,反正才不会是她那种飞扬跋扈的大小姐。
他想着又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不过这次却猛地顿住,捏紧了杯底。灯光折射萦绕在杯口,刺得他眯起眼,神色不怎么好。
等等…不对劲。
前两天他还被大小姐叫去陪酒呢,她哪这么快来的男朋友?
……
季拾夕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播的一个电话居然是谢宇杰的。
而且他居然挂她电话???
季拾夕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待遇!气的不行,但还好没一会儿他又打转来了,看来他脑子还挺灵光的。
她余光看着想靠过来的黑人男,面上装作跟男朋友吵架的女生一样,先是发了一通脾气,最后像是气消了被哄好了般,报了自己在的位置。
挂电话前还用英文说了句亲爱的么么哒等会儿见。
她接着找了个人群比较密集的马路口上站着,一副等人的模样。
身后的黑人还没有走,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时机。他们怀疑她刚才打电话是装的,还不愿意错放这只肥羊。
季拾夕面上云淡风轻的,心里却有点儿急,她也不知道谢宇杰会不会来。不过…
他们一起喝过有四五次酒了吧?
季大小姐自认不是什么人都能和自己一起喝酒的,她给谢宇杰机会一起喝酒是瞧得起他。她都放下身子跟他做朋友了他得来吧?
没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马路边。
像是有预感般的,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季拾夕抬眸望过去,一下子就撞进谢宇杰狭长的眸里。
这时候的谢宇杰头发不长也不短,鬓角两边剃了点儿,其余的做成锡纸烫,发丝一缕一缕的,浓眉高鼻,下颚线紧致锋利,在下车的时候似乎是被寒风刺激得眉头锁着,眸子狭长瞳孔漆黑,透出一股不好惹的乖戾。
不过狠戾就在一瞬间,转眼他就笑起来,在夜色和寒风中眉眼舒展开带着点儿柔色。
“Baby, sorry, I'm late。”
谢宇杰的嗓音是很沙哑的那种,总有人抨击他的声音说不适合说唱。但是或许是街头夜色醉人,季拾夕竟觉得特别悦耳动听,带股蛊劲儿。
在美国的寒冬,人群拥挤的街头,季拾夕第一次在谢宇杰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她突然觉得,
这个喝了酒跟她说要在欧美嘻哈文化盛行的圈里用中文说唱打出一片天地的小混混,似乎挺有魅力?
……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
在哪儿喝酒?
谢宇杰收到季拾夕发来的消息,人都愣住了。大小姐一如既往的嚣张,‘来不来喝?喝个酒别磨磨唧唧的’,字眼中似乎还透露着不屑。
谢宇杰转动两下指上的金戒,又摩挲两下下巴,最终长臂一挥,捞起了桌上的手机和钥匙,出门了。
想着等会儿要喝酒,就没开车。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住的是郊区别墅,谢宇杰下车看到那栋漂亮的跟城堡似的房子,突然觉得大小姐这种嚣张跋扈的性子也不是没道理。
啧。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谢宇杰和季拾夕后面回想起来,给今天命名为‘第一日’,因为今天发生了好多个第一次。
谢宇杰第一次听大小姐讲家里的事儿。他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上了,浓郁的酒香飘散在偌大的客厅里,他本想打趣她干嘛借酒消愁啊,没想到第一次听到了她诉说烦恼。
“昨晚我看到我妈上了别的男人的车,而且一夜未归。”
都是成年人,能懂起其间的意思。
谢宇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拿起酒杯喝了口然后讪笑,“额,阿姨玩的挺好。”
这句话明显戳中大小姐怒火点了。
她抬眸,冷冷地盯着他,然后说了句他之前教她的成都话,骂人的,“哈麻批。”
“?”
不得不说大小姐真的很漂亮。她在家里,开了空调,穿着棉麻长裙,裸露在外的手腕脚腕纤细,谢宇杰怀疑自己一手能握住她两腕。而且她有一双极其标准的丹凤眼,眼角上挑,因为喝了酒眼尾含着艳色,瞳孔水光潋滟,唇角沾着些许红色酒渍,和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反差,勾人而不自知。
谢宇杰喉结微微滚动,或许是被骂多了,习惯了。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唇边的红酒渍上,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凑过去,像是心血来潮般的突然发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喝酒安?”
季拾夕斜着漂亮的眸子,似是轻蔑似是高傲地勾起唇角,连带酒渍都变得生动起来,“看你顺眼。”
那仿佛找他喝酒是给他天大的恩赐的语气,偏生配上她傲慢的姿态和流转眸光的风情,让人竟觉得无法反驳。
高傲的大小姐抬起下颚,让人很想狠狠掐上去。
谢宇杰掐都到是没掐,不过上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对上她毫无波澜依旧傲慢的脸色,他咬了咬牙,“那你知不知道叫一个男人来家里喝酒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让他有理由怀疑——
大小姐是不是在勾引他。
“嗤,”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季拾夕嗤笑一声,泛着水光的瞳孔幽幽流转,“有什么危险的?”
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在勾引他,但是谢宇杰觉得,自己被勾引到了。她那嗤之以鼻的神态在艳丽的脸上,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谢宇杰眸子微眯,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不过幽暗的眸色或许能彰显出他脑子里的想法。
他的手还扣在她的下颚上。季拾夕皱了皱眉,把他的手扯开。然后在他慢慢放大的瞳孔中又将脸凑过去,“你怎么干什么都磨磨叽叽的,烦死了。要亲就亲。”
不同于她傲慢嚣张的硬的跟石头似的脾性,她的唇很软,口舌间带着女孩子的甘甜。谢宇杰如愿尝到了她唇角酒渍的味道,啧,似乎是比他刚才喝的那口好喝。
大小姐装的跟久经情场的老手似的,若不是她连换气都不会的谢宇杰就信了。
空调温度似乎调得太高了,两人都觉得有点儿窒息,安静的房间里是明显的喘息声。
有时候谢宇杰真的很佩服大小姐。比如激烈的吻过后,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你们今晚是不是有演出?”
“…对。你想去?”
“不想,只是给你个邀请我的机会。”
“…请问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季大小姐去观看我的演出?”
“嗯哼,勉勉强强答应你吧。”
First day。
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季大小姐屈尊纡贵去万人场地看他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