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零六点整,闹铃准时响起。
简安丞在第一声响起时便醒了,只不过他放任着闹铃继续吵,自己则起身洗漱。
他一整夜都没睡好,毕竟冲击还是太大。
他把水转到最冰,试图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
能够再次遇见秦哥他很开心,因为那是他一直梦想的事情,也许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吧。
简安丞没有吃早餐,他从小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即便他的养母再怎么劝他也没听。
一班这个时候只有一两个人在坐而已,其他人都还没到校。
简安丞拿出手机后,便开始发呆。
他没有加一班任何人的微信,昨天从白语秦家离开的时候也忘记了。其实他的微信里只有自己养母的联系方式,聊天室里显得空荡荡。他没有加人的习惯,毕竟毕业之后就不会再联系,放着也只是占空间而已。
但秦哥不一样。
秦哥的存在对他来说本来就不能跟别人相提并论。
—等一下他来的时候加一下他吧。
这时,与养母的对话出现了一则新信息。
养母:安丞,有吃早饭吗?
小简:没呢。
养母:怎么不吃呢?我都说过这样对身体不好了。
小简:没事的,真受不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养母:......行吧。记着绝不能让自己饿着了。
小简:您放心吧。
简安丞收起手机,准备再来睡一觉。眼睛很酸,疲惫感不断侵袭着自己—
—啧。
简安丞不耐的皱眉,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早已开始上课了。
—操?
老周在台上激昂的讲着课,一班的每个人昏昏欲睡。
“你!对,就你!陈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给我上来解这道题。”
陈方苦着脸上台,看着题目想了半天。
“这题都已经说了多少次了!你还不会!我每天讲,你每天忘!我明天再叫你一次啊,明天再不会你就等着写卷子吧!”
老周把人赶下台后,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老周眼尖发现简安丞已经醒了,“唉,你是简安丞同学对吧?我听语秦说你身体不舒服啊?现在好点了吗?好点了要不要上台做这题?让脑子清醒一下也好。”
“?”
—身体不舒服?
—??
但老周说的毫无转圜的余地,如果这时简安丞说没休息好那就是不给老周台阶下了。
这道题简安丞随便扫了一眼就知道答案了,他行云流水的将思路写出来,最后写上答案。
这道题算难题,况且简安丞也没上过老周的课,老周也是要顺便测试一下他的程度。
老周愣了一下,全对。思路写得清晰易懂,中途没有停顿。
“不错啊!你的思路很好啊!是个人才啊!”
老周用力拍了拍简安丞的背,硬生生的将简安丞的背打红一片。
白语秦皱眉,立刻想上台制止老周。
—啧。小简是你可以打的吗?
反之简安丞没什么反应,一路正常的走回座位。
简安丞一回座便想问白语秦怎么回事,无奈拿出手机后他发现他没有白语秦的联系方式。
他撞了一下白语秦,把手机推给白语秦看。
—换个联系方式呗?秦哥。
秦哥满意的勾起唇角,那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只对简安丞这样。
小简:怎么回事?
秦哥:我看你睡的挺香,没舍得叫醒你,就跟老周说你不舒服,在休息呢。
小简:这样也行?
秦哥:不行也得行。
简安丞无奈,行,咱们秦哥说行就行。
下课后,一班门口依旧热闹。
简安丞依然不习惯吵闹,他想戴上耳机,隔绝外界的声音。只是他发现耳机忘在家里。
—操。
小简:秦哥行行好,耳机借一下。
秦哥:行。
白语秦从不借人东西,所以当一班外面的人看见白语秦心甘情愿然后简安丞也理所当然的接过白语秦的耳机时—
整个ㄧ中的论坛瞬间炸了。
[啊啊啊啊啊!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在线嗑糖啊啊啊啊!]
[好甜啊啊!不是说白语秦都不借人东西的吗!那今天那个是什么!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啊!我也看见了啊!而且白语秦是不是有笑!]
[对,有!我看见了!那个笑好好看啊啊啊!]
[他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感觉两人这么有默契!]
[没有吧!丞哥不是才转来而已吗!]
[所以是一见钟情喽?]
然后,这个爆炸性的一句,让论坛再次炸了。
简安丞完全搞不懂状况。
小简:?
秦哥:?
小简:??
秦哥:??
小简:操,不要幼稚。
秦哥:怎么了?(笑)
小简:论坛是怎么回事?
秦哥:就差不多是在嗑我们两个吧。
小简:?为什么?借耳机怎么了吗?
秦哥:嗯......因为我从来不借人耳机,你是第一个。
……
这几天只要每个人看见简安丞和白语秦在同一个空间里或是聊天或是一起吃饭或是一起解题,在他们旁边的人就会爆出尖叫,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他们。
刚开始几天简安丞都有些无法适应,但时间久了,他也来一中两个月有了,便不再有什么不习惯。
而考试也临近,一中的每个人向来都看重成绩,围观嗑糖的人也减少许多。
简安丞也总算可以清净下来准备考试了。
这时他忽然想去自己刚来的时候,一中的赌帖。
这两个月里他几乎每天放学后就是跟着秦哥一起,有时候两人轮流去对方家写作业或是吃晚饭,时间一到就会回去,但他们似乎没比过彼此的成绩。
不过两人也都不在乎,毕竟又不是为了比成绩才一起写作业的。
两人在学校依旧是高冷话少,但私底下相处起来简安丞能有多吵就有多吵。
“秦哥秦哥秦哥,这几年里我都好想你你有没有也想我啊—”
“秦哥我好无聊陪我出去玩—”
“秦哥不要再写作业了,再写下去都要成精了—”
简安丞不是故意装的不爱说话,他从小就是个爱聊天的人,他同时也喜欢热闹。
但一个人经历了七年的虐待怎么可能在精神及心理方面没有一丝裂痕?
简安丞想对自己证明他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依然都没改变。但如果没有改变只会让他人更加虐待自己,他们想看简安丞逐渐堕落的模样,想让简安丞变成自己的傀儡。
简安丞却是这么做了,他将本来的自己藏起来,让自己变成一个任人操弄的傀儡,没有反抗意识、只能依靠他们才能活下去。然后在每个人对他放松警戒、认为他没有任何威胁的时候,送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在那种环境下待了七年,简安丞不会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不再警戒自己,即时那七年里他天天想要逃离,但他知道不可能。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任何能力,所以他只能靠着假装来让自己生存下去,进而收集资料,击败他们。
简安丞最讨厌的便是虚伪。但他自己却用了虚伪活了七年。他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他要逃离、脱离这个令自己感到噁心的自己。
简安丞曾一度将自己扮演过傻子,让每个人都认为他没有威胁,他也不想再次引起人的注目。他受够了那七年,那七年里,他差点精神崩溃,但为了守护自己不愿抛弃的回忆,他坚持下去了。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同时他也不希望紧守的意念被自己摧毁。
加上他还有要找的人,他还有想要守护的人。
白语秦对他来说是扎根在心底的重要,他不能没有白语秦。况且他也好感谢白语秦,白语秦是他一路能够坚持过来的理由。
—秦哥,我真的好需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是不是看不懂,还有人再看吗?之后都会解释,不要放弃我们,之后会解释的!啊,也许你们会好奇简安丞怎么会无法失去白用秦,不是才小时候讲过话而已,怎么就变得如此重要。当然啊,你们想想看,在一个自己无法忍受的环境待了这么久,这段时间没人倾听他的话语,他只能自己默默忍受,还被虐待,突然有个能够倾听他话的人出现,而且还楚楚包容他,那是他觉得很珍贵的人啊。在黑暗中徘徊那么久的找不到出口,忽然看见了一道光芒,那就是快找到出口了啊,他怎么会不抓紧那个机会,她当然会抓紧,而那个人就是白语秦啊。简安丞真的很可怜,对不起。
秦:老婆,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简:你对我来说也是如此,我真的很爱你。
秦: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