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早上,闷油瓶像往常一样又去巡山了。他总是这样,闲不住,仿佛那山林对他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然而,这次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的东西却让我吃了一惊。不再是熟悉的草药蘑菇,而是一个简陋的草笼子,看起来应该是他在山上就地取材临时编的。
我满心好奇,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了过去。这一瞧,可真是让我瞪大了眼睛,笼子里面竟然蜷缩着一只小小的蛇。那蛇估摸也就小臂长短,细细的,身上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暗淡的色泽。它看上去似乎受了伤,脑袋耷拉着,毫无生气,估计是从那些捕蛇人的魔爪中九死一生逃出来的。
我当即就指着笼子,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小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搞了个蛇回来,你想养……宠物啊?”
闷油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就这么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它没毒。”
我心说,这哪是有没有毒的事儿啊!这家里突然多了条蛇,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但看着闷油瓶那坚定又不容置疑的眼神,我也清楚,跟他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无奈之下,我只好拿起手机,对着笼子里的小蛇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迅速上网搜索,就想弄明白这蛇是不是保护动物。还好,老天保佑,它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蛇。
闷油瓶把草笼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抬起头看向我,那眼神深邃而清澈,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妈的,我心一横,说道:“那你养吧,但是当心它别把咱家鸡咬了。”
闷油瓶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留几天,等它伤好了就放回山里。”我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到了晚上,胖子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那大嗓门儿还没进门就响起来了:“天真,胖爷我回来啦!”可紧接着,就是一声尖锐的爆鸣声。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鞋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出门查看。
只见胖子站在门口,脸色煞白,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那草笼子,声音都变了调:“天真!这、这什么情况?”
哦豁,完蛋,我忘了提前跟他知会一声了。
我赶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拽,同时嘴里不停地解释着:“胖子,别激动别激动,这是小哥今天巡山捡回来的受伤小蛇,说是养几天等伤好了就放回山里。”
胖子听了,嘴巴张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啥?小哥捡条蛇回来?他啥时候有这心思啦?不是保护动物吧?”
我无奈地耸耸肩,苦笑道:“不是不是,不过我也纳闷呢,反正既然小哥想养两天,那就让他养呗。”
胖子凑到草笼子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嘴里嘟囔着:“这小家伙看着还挺可怜的,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罪。”
接下来的日子里,闷油瓶对那只小蛇可谓是悉心照料。
有一天午后,阳光洒在院子里,暖暖的。胖子看着闷油瓶正专注地给小蛇喂食,忍不住调侃道:“小哥,你这对小蛇比对我们俩还上心啊,胖爷我都吃醋啦!”
我在一旁的躺椅上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手里的茶杯都打翻了:“胖子,你就别争风吃醋了,小哥这是爱心泛滥。”
胖子白了我一眼,假装生气地说:“哼,你等着吧,天真,哪天小哥爱心泛滥成灾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
又过了几天,小蛇的伤口渐渐愈合,精气神也足了起来。它在笼子里时不时地扭动着身子,仿佛在向我们展示它已经恢复了活力。
终于,到了要把小蛇放回山林的日子。闷油瓶一大早就带着草笼子出发了,我和胖子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都有些感慨。
等到闷油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里应该是踏实的。
胖子走上前去,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小哥,这下你也算是又做了件好事。”
闷油瓶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进了屋里。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回忆着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胖子突然感叹道:“咱们在这雨村,虽然日子平淡,但时不时地来这么一出,倒也有趣。”
我笑着点头:“是啊,这都是咱们生活中的小插曲,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呢。”
闷油瓶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我们说话,嘴角似乎也微微上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