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闷油瓶虽说是跟我和胖子一块在雨村养老，但他还是保持大早上锻炼的良好习惯，老早就不见人影，估计又上山了。我则是这两天趴书桌趴得颈椎疼，实在是睡不下去了才早早起床收拾东西，昨天晚上胖子试完衣服之后非要我把那件印着叮当猫的卫衣给他换成凯蒂猫的，不然他不穿。没办法，我简单打了个包，准备骑车去镇上寄换，顺便买些东西回来。临走给闷油瓶发了个消息说我出门采买去了，让他回来直接到店里，他也没回我，估摸着是又跑到没信号的地方去了。

把胖子发给我的购物单清扫干净之后，我就想着家里最近空出来的那块地要拿来干点什么好，之前种萝卜什么的好像还不错，虽然那其实算是我半糊弄小花的，但是稻子长得是挺好，那我接下来种点什么好，麦子？这种出来回头让胖子做成面包或者酿成啤酒拿出来卖？那喜来眠的定位还能是农家乐吗？我是不是真的得在店名牌子后面括上个国际版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真要是回头过年瞎子来喝，嫌我们弄得不正宗，我又要被小花笑，最后我还是没买种子，就拎着些采买的东西开车回去了。

路上胖子打电话来说今天店里清闲，他晚上要回家吃饭，叫我买完东西也早点回去。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把小白的信息也给回了，顺便再次祝她早日找到男朋友。一路骑回别院，我准备先去看看我的水草。闷油瓶也在那。他正在摆弄那些苔藓。我进门，他抬头，我们就这样一站一蹲地对视。闷油瓶站起来，从我手里接过水草养料，帮我洒进水池。“回家，胖子在等。”他说。

晚上吃饭，胖子滔滔不绝地谈他的新菜单计划，说也要学别人家弄个什么季节限定出来当噱头。我说你只要不是把大冬天限定菜定成雪糕砖就行，胖子听完突然一拍板凳，“天真！我就说你丫的真是个人才！就这么定！现在年轻人好像还真的就好这口哎！”我震惊之余看了眼闷油瓶，后者倒是不动声色地夹了口菜，任由胖子自己在那天马行空。我两眼一闭，看不见这个农家乐的未来。

胖子跟看不见我两眼一黑的模样似的继续兴奋地讲述着他的新菜单计划，我只好半开玩笑地提醒他不要弄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没想到，胖子竟然当真了，还决定将雪糕砖作为冬季限定菜。我这回是有些震惊，胖子这一次真的是打算动真格的了，但闷油瓶却依旧平静地吃着菜，仿佛一切还是与他无关。我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生活啊，充满了意外和惊喜。或许，明天真的会有更多的人喜欢这个农家乐呢。

饭后照例泡脚，我前两天特地换了个高桶，打算连带着小腿一块泡。闷油瓶往我们的泡脚桶里丢了些草药，看样子就是他今天上山采的那些，胖子瘫在椅子上，继续规划着他的冬日限定菜谱，偶尔问问我的意思，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他。雨村夜空很亮，我特别喜欢泡着脚数星星，闷油瓶坐在旁边继续保持着他一贯的发呆姿势，也不知道胖子的宏图伟业他有没有听进去。

夜深了，寒气渐重，我们起身回房，留下一地的水渍和草药香气。躺在床上，我依然能听见细雨敲打窗户的声音，它似乎还在诉说着雨村夜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