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醒来，发现白天了。
我站在老家那座半山腰的土坯房。
我们学校的人都被关在了里面。
我听里面的校友说，有个变态把他们抓起来了，让他们听他唱歌。
他唱歌很难听，让他们很难受。
我决定救这全校的人。
我沿着山腰小道走，看见一个蓝灰色毛糙头发的人。
他拿着麦克风，在唱歌。
但我没听见一点声音。
他看见了我，疯狂往坡下跑。
我追着他，拿出一把小刀， 把他给杀了。
后来，天黑了。
我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房间里除了四面墙什么都没有。
只有旁边蹲着几个我不熟的校友。
身后的墙白得裂皮，这很像是我高中时候的教室。
教室门开着，可以隐约看见外面阴暗的走廊。
天彻底黑下来了，伸手不见五指。
几个校友很紧张，叽叽喳喳在说什么他要来了。
我看见一双很卡通的红眼睛像我们飘来，并渐渐逼近。
我们挨得更近了。
我说，我们可以模仿僵尸跳，可以蒙混过去。
校友们听我的。
他们搭上我的肩膀，我们避开那双红眼睛，跳出了教室。
教室外已是深夜。
我走在大马路上，发现百鬼夜行。
吊死的，淹死的，红裙的，吸血的，各种。
他们在马路边的暗处走着，站着。
我不知道要去哪，要怎么去。
一个穿黑衣服的高个少年跟我说，跟我走。
我跟着他高大的背影，走夜路。
我们走到凌晨，天渐渐亮了起来。
高个少年不见了，我加入了一伙路人。
他们说他们也是躲末日的。
我们赶了一路，看到路边一座小砖房，决定进去避一避，歇歇脚。
主人一家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接待我的是我初中绝交的好朋友欣子，她家老人卧着病，躺在门口的床榻上。
欣子对我的态度很陌生，好像是忘记了我们发生的那些事情，又好像是根本没发生过。
我看见她在堂屋和客人聊天，去了后门。
后门有一片倒塌的角落，有几摞废弃砖块散落在竹林脚下，显得很荒凉。
但我觉得很奇怪。
我准备去堂屋找欣子，发现人都出去了，他们在马路上观望，焦急地喊着，日本鬼子来啦！
我也跟着去看，看见一群黄色军装踩黑色皮靴的鬼子从下面走来（上坡路），旁边还跟着一个陪笑的汉奸。
他们走在白色马路上，天又白又亮，很不真实的样子。
我想，这不是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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