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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

伪装:天降笔友

€ 假如你身前有黑乎乎的影子 ,别害怕,那是因为你身后有阳光-/

——正文——

“小俞儿,回去建个群,把和小晚、小桑、小祁都拉进去,小桑和小祁上着大学,要是闲了也可以指点指点你们学习”梅姨似乎喝大了,一脚站在桌子上,一脚踩在凳子上,拿着啤酒瓶说道

“好好好,梅姨你坐下”谢俞连忙拉住梅姨

后来几人又陪许艳梅打了几局地主才散场

——分割线——

回去之后,谢俞也没真的就建了群,只把那当做梅姨的醉酒话

反倒是在晚上的时候看到一个提示:雷子邀请您加入群聊“开黑群”

群聊名称:开黑群

群主:周大雷

周大雷邀请“大美”加入群聊

周大雷邀请“Q子Q”进入群聊

周大雷邀请“Sy晚”进入群聊

周大雷邀请“SSS”进入群聊

【周大雷:改备注改备注】

【桑祈皓:雷子,梅姨是建群学习的】

【周大雷:哎呀,都差不多】

【祁子栖:这可差的多】

……

谢俞一直盯着“Sy晚”,又点进去看了看确认了好几次才点进了“去聊天”的按钮

【XY:谢俞】

【Sy晚:桑榆晚】

【XY:嗯】

【XY:明天开学,学校见吧】

【Sy晚:嗯】

——分割线——

立阳二中建校六十余年,在A市也算小有名气。

虽然师资力量普通,升学率也不高。地处郊区,说好听点是讨个安静祥和、空气质量佳的学习氛围,然而却和几所后来新建的不入流的技校挨着,位置着实尴尬。

不过它整个校园建设得相当不错,这两年陆陆续续还在翻新教学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落魄”的感觉。毕竟A市再怎么说也是知名大城市,郊区依旧车水马龙,商业街开得风生水起。

校门恢弘大气,从门口往里面看去,除了绿植灌木之外,最显眼的是小广场中央那座雕塑铜像,罗丹,思想者。大理石底座,整个铜雕呈柏油色,油光铮亮。

底座上头用端端正正的小楷刻了校训:赤子之心。

简单的四个字,烫上一层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返校这天,学校里热闹很。

许多新生过来报道,门口挂着大大的横幅——欢迎高一新生加入二中大家庭,学习、进步、共创辉煌。

桑榆晚只背了个书包,里面放了一些文具和笔记本,昨天报道的时候就把宿舍收拾好了

桑榆晚下了车,便直接向高一一班走去

另一边,高二的基本上都挤在门口那面公示墙边上看分班情况,人挤人,挤得大汗淋漓,他们看了一会儿,不知道看到了哪一行,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高二三班什么情况?”

“高二三班?我去,牛批啊,修罗场吗?”

“……还、还还好我在五班。”

“我怎么觉得突然有点凉飕飕的。”

“两个校霸分在一个班?怎么想的,这是想炸学校啊?”

“谢俞,贺朝……我操,劲爆。”

他们这届准高二,在高一入学的时候十几个班级,因为新教学楼修建延期的原因,不得不拆成两个部分,分别塞在东西两楼里过日子,遥遥相望。

虽然说两栋楼是连体建筑设计,两楼之间有连廊,主要是为了方便老师上课、学生之间走动,但是两楼里的学生基本都不相往来

而这其中又刚刚好有两个狠角色——

东楼贺朝,西楼谢俞。

这群同学凑在一起,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最后集体陷入了沉默。

脑子里只剩下“可怕”两个字。

正好被分在高二三班的那群人更是瑟瑟发抖:这学怕是没法上了……这两个人可都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社会哥。

社会哥谢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拖着行李箱,打算先回寝室把东西放下再去班里拿书。

顾雪岚想送他进宿舍楼,还想跟上去看看他的宿舍,谢俞突然想起来自己屋里一整套还没做完的《五三》正大剌剌地摊在桌上,不太合适。

寝室虽然是两人寝,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二中校风自由,既然鼓励住校,对学生住宿的各项事宜考虑得很全面,比如说有权利随时换宿舍,换到学生满意为止,不用为舍友矛盾而发愁,不对盘就直接换走。

所以谢俞跟历任舍友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一听说谢俞两个字,纷纷绕道,压根没人敢住。

谢俞拖着行李箱刚进门,一个戴着圆圆镜框、头发剃得极短的男生从楼下跑上来,圆镜框风风火火地跑到谢俞对面寝室跟前停下。

圆镜框在那间寝室门口敲了半天门:“——朝哥,在吗朝哥?”

毫无回应。

“是不是这间寝室啊,突然说住宿,该不会在忽悠我吧,”圆镜框自言自语一会儿,又抬手敲门,发现门压根没有上锁,‘吱呀’一声,直接被他敲开了:“……”

“我、我进来了啊……”

圆镜框直接推开门进去,环顾几眼,看到右手边床位上有个人。

贺朝眯着眼睛,睡眼惺忪,他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从床头摸出一盒糖:“吵什么?”

圆镜框神神秘秘地说:“朝哥,特大消息,你看见分班表没有,我操,全年级都炸锅了。”

“没看,”贺朝从里面挑了根橙色的,三两下撕开棒棒糖外衣,扔进嘴里,“分班,还能怎么分。有什么好看的。”

圆镜框看得发愣,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带着特大消息来的:“我瞎了?这什么,真知棒?你在吃棒棒糖?”

贺朝说:“最近戒烟。”

说完,他见圆镜框还直愣愣地盯着他看,跟傻子似的,贺朝又说:“怎么,你也想来一根?”

“不不不不用了。”圆镜框连连摆手

贺朝把那块糖咬碎了,嘴里叼着根棒子,甜得有点齁:“你的特大消息呢?”

圆镜框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一拍大腿:“操,差点忘了,朝哥今年可真了不得,神他妈一样的操作……谢俞跟你同班。”

“谁?”

“西楼那位谢俞。”

———高二年级组,老师办公室里。

“今年分班谁分的啊?电脑随机还是年级主任?分班也不能这样乱来吧。”老师们虽然早就提前知道分班情况,还是接受不了。

一名女老师站在饮水机前接水:“这届一共就三个文化班,还是按照成绩分的,三班垫底,会这样分我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立阳二中是美术特色类学校,拼文化拼不过其他学校的学生,但是凭借美术倒也能有不错的升学率。高一的时候学校就鼓励大家走艺术的道路,高二分班更是干脆把文化生和美术生分开了。

那名女老师接完水,又说:“那两孩子再皮,也不过就是个孩子,还没带怎么就知道不行,说不定事情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坏。”

“你行?”另一位一直坐在座位上,默不作声的女老师面色铁青,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你真觉得行那你来带?”

“……”刚才在接水的女老师不说话了。

“徐老师,你别生气,小刘她就是随口一说,”其他几位老师见形势不对,过去安慰说,“这次分班确实分得太过分,三班班主任这个位置,换了谁都不乐意。”

徐霞,高二三班班主任。第一次看到班级成员名单的时候,她差点没气晕过去。

她职教生涯也有十多年了,虽然没有多少丰功伟绩,资历比小刘总是要强的,她自认为学校没有理由这么为难她。殊不知自己心直口快,说话不经过脑子,低情商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

“凭什么啊?凭什么这样一个班分在我手上?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徐霞气得连等会开班会要准备些什么东西都不想弄了,“学校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不如让两颗老鼠屎去坏我这一锅粥?”

徐霞在办公室里听同事安慰一通之后,觉得心里那口堵着的气终于通了些,才拿着名册起身去班里。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离定好的班会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

谢俞并不是有意迟到,他把所有东西整理过之后才往教学楼走,耽误了一点时间。本来已经做好被拦在班级门口的准备,没想到班主任来得比他还晚。

谢俞刚经过窗户,原本人声鼎沸的教室突然安静,大家坐姿端正,目视前方,虽然黑板上什么字都没有。

“同学们,鄙人姓刘名存浩,没错,刘存浩。相信大家或多或少也在江湖上听到过我的传说。去年我担任了高一七班班长这个职位,在管理班级这一块非常有经验,但是我希望,等会儿如果要评选班委——千万不要选我。”

所有人安静如鸡,只有一位男生还站着,背对着窗户,滔滔不绝地继续讲。

挺油嘴滑舌的一个男孩子,说话的时候手情不自禁地在空气中来回比划:“不要选我,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特别是在座从来没有当过班长的人,我觉得非常有必要给他们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周围有人朝他疯狂眨眼暗示他看窗外,可是这位刘存浩同学丝毫没有领会这其中的意思:“……总之就是别选我,你们干啥,不要冲着我抛媚眼了,我没有早恋的打算。”

——直到谢俞抬手敲了敲门板。

刘存浩顺着声音看过去,瞬间哑口无言:“……”

他同桌压着嗓子小声说:“浩哥,刚才大家暗示得那么明显了,您还在自我沉醉。”

刘存浩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能默默地坐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有事不能他妈直接说吗,眨巴什么眼睛。”

谢俞这个人成名早。

早在刚入校的时候,就因为抄袭风波,大家心目中有了一个作弊之神的形象。

开始大家讨论的方向都是:这个人牛逼啊,牛逼得不行,中考都敢作弊,听说他原来的成绩再翻两翻都不可能考上二中。

后来谢俞由于翘课在校外跟人打架,一个对五个,全校通报处分,大字报贴在告示栏里贴了近一整个学期。一战成名。

谢俞此刻站在门口,单肩挎着书包,手还插在裤兜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班里早已经坐满了人,就算是请了病假没来的,听到分班情况也叫班里相识的同学用书包帮忙占位置,生怕开学的时候身边坐个活阎王。

谢俞四下看了两眼,只有第二组最后一排两个位子空着,于是不紧不慢地后排走。

有同学交头接耳说:“咱们这样好吗,这样不就让他们两个坐在一起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俩万一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会不会把班级给炸了?”

“那你去跟谢俞坐一桌?”

“……我还不想死。”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徐霞终于捧着书进班:“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吗,还差谁?”

刘存浩说着不当班长不当班长,但是当班长当习惯了,身体不受大脑控制,条件反射举手站起来:“老师,差一个。”

谢俞昨晚也跟着喝了点酒,到现在还头晕,直接枕着手臂趴桌上睡了。

徐霞看了几眼,目光在最后一排某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皱着眉移开视线:“没来的就不管了。等会儿班会散会之后去楼下拿书,都知道在哪里拿吧?接下来我简单说几个班会要点……”

徐霞不想管那个迟到的,迟到的却大摇大摆找上门来。

“报告——”贺朝站在门口,非常有礼貌,“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门口这人身形出挑,黑T恤、深蓝色牛仔裤,脚腕处往上折起来,说话的时候带点漫不经心的笑意,一看就是平日里被小女生争抢的热门人物,属于犯了事看他几眼就能消气的类型。

完全不像那些懒懒散散看起来没个正形似的混混,还挺精神。

徐霞有点诧异

她之前没教过谢俞和贺朝,但是遍地流传的事情倒是一件不落地都听说了,脑海里脑补的一直是一个走路松松垮垮、不学无术、动不动就踹桌椅、连衣服都不会好好穿的男孩子。

今天倒是都见着了——虽然对谢俞的印象只有一个后脑勺。

徐霞孩子都快上初中了,没有那么多小女生的心思,该看不顺眼还是看不顺眼,正要拿他出出气,话跑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贺朝伸出手,从边上拽出来一个人:“请组织上允许我讲一下我迟到的原因。”

圆镜框跌跌撞撞地从边上直接被贺朝拽出来:“大家好,我是高二八班沈捷,今天我在走廊上突然发病,多亏贺同学见义勇为,我有慢性……额慢性……”

突然忘了自己得什么病的沈捷支支吾吾半天。

贺朝提醒他:“慢性非萎缩性胃炎。”

“你就不能给我设定一个简单点的?”沈捷说。

贺朝:“名字长一点显得厉害。”

徐霞一肚子气发不出。

这两个人把她当傻子忽悠呢?

“你们这一唱一和,唱戏呢?”说完,她往台下一指,“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你先找空位坐下,就那个,那个趴着睡觉的边上。”

趴着睡觉的谢俞动了动,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又或者是感受到好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他撑着脑袋坐起身,缓缓睁开眼:“……”

贺朝:“……”

气氛有点奇怪。

还很微妙。

刘存浩给同桌递过去一张纸条,在上面写道: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同桌回:我已经感觉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了,很凶。

但是万众瞩目之下,贺朝只说了两个字:“朋友?”

谢俞:“……”

“缘分啊。”贺朝又说,“这么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佬到底是什么时候跨越东西两楼建立的友谊,高二三班全体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他们本来都脑补好了一个惊心动魄、血流成河的景象。

徐霞简单说了一些事情,座位安排、班委选举,还留了几样科目预习作业,以希望大家能够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学期为结束语结束了第一回合。

“接下来还有一点时间,我按照点名册,点到的同学上来,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

在一片掌声中,贺朝也跟着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

谢俞头晕,又低头趴下去。

“……”

“我叫万达,我的兴趣爱好很多,比如看书、运动……”

“大家好,我叫薛习生,希望大家能够共同奋斗、努力、进步。”

“傅沛。”

“丁亮华……”

贺朝听了一会儿,抬手拍拍谢俞的肩,侧过头问:“哎,你知道谢俞是哪个吗?”

谢俞趴在桌上,也侧过脸看他:“啊?”

台上一位同学性格腼腆,说起话来像蚊子叫,他憋了半天兴趣爱好,最后憋出来两个字‘游泳’,走下台的那一瞬间如释重负。

贺朝又补了一句:“就是那个,西楼的,涂黑色指甲油的非主流傻逼。”

贺朝对那位传说中的西楼老大有点好奇,西楼谢俞一堆丰功伟绩贺朝都没怎么在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黑指甲油这个情节记得特别深,在班里盯了一圈了,只能感叹那人真人不露相,指甲油说卸就卸,硬是没看出来到底哪一位才是。

谢俞看着他,神情复杂。

朋友,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贺朝追问,“……其实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有机会的话想切磋切磋。”

徐霞在台上喊:“下一个,谢俞。”

谢俞慢慢悠悠地站起来,没去看贺朝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他走上台,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谢俞’两个字。笔锋凌厉,相当漂亮。

然后他把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顺便拍掉手上沾的粉灰,来了一段简短精炼的自我介绍:“谢俞,还有,我不涂黑色指甲油。”

谢俞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某位傻逼的,可是那位姓贺的傻逼没有丝毫尴尬。甚至在一片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寂静当中,傻逼率先带头鼓掌,给足了同桌面子:“好!说得好!”

谢俞:“……”

操啊。

等谢俞做完自我介绍回到座位上,贺朝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手看,谢俞闲着没事正在纸上随便写写划划,被盯地摔了笔:“你有病啊。”

贺朝说:“你真的没涂?传说中的你可不是这样啊。”

西楼大佬的传奇里,指甲油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起码贺朝当初真正记住谢俞这个名字就是因为非主流指甲油。

“……传个屌。”

贺朝直接去抓谢俞的手:“你别动,我看看。”

谢俞没想到他会直接来这出,等回过神,手已经被贺朝抓在手里。

谢俞手看着挺秀气,甚至有点温柔。

干净纤长,骨节分明,指甲盖修剪得整整齐齐。

小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那会儿,顾雪岚提议过想让他去学钢琴,说他手指又细又长的,挺合适。结果谢俞抡人抡得不亦乐乎,几乎每天都有家长带着孩子往他们家里跑,说你们家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打人呢。

顾雪岚就再也没提过钢琴的事。

贺朝刚抓上手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谢俞整个人直接炸了,他把手抽回来:“……操,你这个人什么毛病。”

坐在他们俩前排的两位同学不动声色地将椅子一点一点往前拉,拖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直到前胸紧贴桌边,勒得胸腔感觉有点窒息才罢手,竭尽所能地跟后面那排两位大佬拉开距离。

贺朝:“你不至于吧,就摸一下。”

“滚你妈的蛋,”谢俞说,“别随便碰我。”

贺朝没说话,直接把手伸到了谢俞面前。

谢俞看他一眼,想到他刚才那句‘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想切磋?”

“摸吧,让你摸回来。”

谢俞:“……”

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同学从台上走下来,徐霞咳了声,暗示某两位同学遵守一下课堂纪律:“今天的班会就开到这里,住校的同学一定要遵守学校规章制度,我不希望课后花时间去处理你们这些学习以外的事情,自己心里有点数。”

课程表连着通知书一起发下来,徐霞又说:“刘存浩,这几天你先担任一下临时班长,你有经验。”

刘存浩心如死灰:“……啊,是。”

“哎,你那个指甲油到底怎么回事?”消停没两分钟,贺朝又问

谢俞觉得这人真的烦。

黑色指甲油那事。

谢俞没想到它能给自己的履历里添上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差不多是半年前,黑水街举办过一场舞蹈大赛,祁子栖运气挺好,因上的大学在外地,又是学生会主席而逃过一劫,不过大美为此遗憾了好久

那时候居委会在街道里拉上横幅,呼吁大家踊跃报名,宣传阵式空前浩荡。但是根据标语就能看出来,这次比赛针对的人群压根不是青少年,因为上头写着:重拾青春,找回年轻时候的自信!

当时大美美国签证刚刚下来,再没多久就得走了,走之前非要拉着他们报名参加。

周大雷哪里会跳舞,当场拒绝:“我不要,太羞耻了,你是怎么想的——跟一群居委会大妈比赛跳舞?你疯了?”

谢俞也说:“大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不说那些居委会大妈了,就连许艳梅和雷妈两个人也早早地为这个舞蹈比赛做足了准备。

谢俞还被梅姨拉去广场围观了一下她们妖娆多姿的扇子舞,绿色扇子,贴片闪闪发亮。

雷妈年轻的时候据说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但是现在早已经吃成了两百多斤。最后等她们舞完,谢俞站在广场中央,百感交集地挤出三个字来:“……挺好的。”

大美这次特别认真,他们以为撑死了也就是三分钟热度的事儿,大美缠了他们三天。

前所未有。

周大雷苦口婆心:“给我一个理由,大美,你给我一个克服羞耻的理由。”

大美叹一口气:“哥,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就这么残忍,连我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

周大雷:“你不如要我去给你摘天上的星星,小淘气。”

大美:“……”

大美又看谢俞,谢俞连话都不想说,直接走人:“我回家吃饭去。”

最后还是熬不过这位小淘气。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大美把两个人叫出来,三个人吹着寒风蹲在马路牙子上,周大雷裹紧衣服,低着头保护发型,还是被吹成了一个傻逼。

“大美,你想干啥?大半夜的?”周大雷觉得有时候兄弟也是需要教训教训的,“找揍吗。”

大美逆着风,蹲在他们面前,调动浑身的情绪:“其实,我一直暗恋一个女孩儿,但是我不敢向她表白。你们也知道,我快走了……异地恋太幸苦,不想谈异地,异地这辈子是不可能异地的,只想在我走之前,让她记住我酷炫帅气的身姿这样子。”

谢俞:“……”

周大雷正是向往爱情和浪漫的年纪,也可能只是单纯被凌晨三点的寒风给吹傻了,一吸鼻子,犹豫了一会儿,有点动摇:“就没有别的方法吗,展现你酷炫帅气的身姿,只有这一种吗。”

最后这比赛还是比了。

只是三个人排队去报名的时候,气氛尴尬地让人窒息。

“……老伴儿,你看这三个小伙子。”

“这三个小伙子。”

“小伙子?”

谢俞三人:“……”

大美对时尚的嗅觉十分敏锐,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可能还要自己捣鼓着设计一套演出服,当他掏出一瓶黑色甲油的时候,谢俞是拒绝的:“你所谓的酷炫?”

大美一边涂一边说:“贼酷,真的,谢哥,你信我。我昨晚连夜看了好几个视频,酷哥都是这个样子跳舞的。”

托大美的福,他们的舞台造型不仅走在非主流前线,还加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元素。

比赛那天谢俞翘了课。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排练好,谢俞尬跳,大美舞姿妖娆柔美但是看上去很羞耻,周大雷就更别提了,实际跳得贼烂却自以为自己很不错。

最后三个人就在场上一通瞎跳,动作也没记熟,三个人总有各种方式撞在一起,你嫌我碍事,我嫌你限制了我的发挥。

谢俞第二天上课才想起来指甲没卸。

周大雷就更惨了,他有一个一个网咖电竞小比赛,还挺正规的,小范围直播。当天晚上大概几万个人看着他用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握鼠标,另外五个黑指甲在键盘上不停敲击。

这些倒也无关紧要,只有一点谢俞比较在意,直到大美走之后,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到底是谁。

周大雷有回抽着烟分析:“其实,可能,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说大美是不是爱上了哪个中年大妈啊?还是我们街区居委会的,但是他不好意思,怕我们用世俗的眼光看他……我操,这题这样也太超纲了……可如果不是的话,那这解释不通啊,台下根本就没有小姑娘。”

谢俞没说那么详细,贺朝听了个大概,点点头:“哦……舞台效果啊。”

他语气里的情绪太明显,谢俞道:“你好像很失望。”

贺朝说:“啊,有点吧。”

徐霞一宣布散会,大家就赶紧整理东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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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高一一班还没宣布下课,主任便将桑榆晚带走,说要带她熟悉一下校园

主任带着她从教学楼走到操场,一路上还给她讲了一些桑祈皓的糗事

“你哥高一的时候正好是我带你哥那个班,我记得你哥那时候成绩不怎么好,就美术还不错,当时我和你家长都在劝他走美术道路,考上央美,可是你哥啊,他就是不听”

“后来等到高二最后一次考试,有人一下子考了个年级第一,甩年级了第二,十几分的那种,我一看,居然是那个我们都劝走美术道路的那个学生,后来考了个武大是吧”

“嗯,是的”

“挺好挺好的啊”

——分割线——

三班门口,有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站在那里已经好一阵了,一直到徐霞宣布散会的时候才拉开窗户,趴在窗户边上喊:“——朝哥,打球去啊。”

总体上来说,贺朝人缘很不错。

他是很容易结交狐朋狗友的性格,虽然大佬的名号威震四方,但是高一原班级有一堆男生跟他关系都铁,经常一起约着打球或者上网吧打游戏

沈捷也在里面,徐霞出门的时候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沈捷刚想说“走啊一起打球”,话到嘴边机智且生硬地变成了:“——我不打球,我看你们打,我胃直到现在还有点疼。”

贺朝看起来心情不错,坐在座位上,身子往后仰,也冲他们挥了挥手:“走啊,球场见。”

他说完,又低头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口罩,正要往脸上戴,好像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顺便问了句:“一起打球吗?”

谢俞直接起身往外走:“不打。”

贺朝耸耸肩,没说什么。

等谢俞走到门口,贺朝突然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谢俞?”

谢俞转过身,靠在门口看他,脸上就差没写“有屁快放”以及“你很烦”。

贺朝已经把口罩带上了:“没什么,熟悉一下新同桌的名字。”

“……”

贺朝又说:“以后多多关照啊,同桌。”

顾雪岚傍晚六点给谢俞打的电话。

“晚饭吃过了吗?今天见到老师同学了吗?”顾雪岚问,“同桌人怎么样?”

谢俞高一本来是有同桌的,后来随着名声越来越差,老师也对他采取特殊措施,让他单人单坐,顾雪岚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知道他高二居然有了一个同桌,连忙打电话过来问。

谢俞心道:……不怎么样。

但是为了避免麻烦,谢俞随口说:“还行吧,阳光开朗热爱运动,就是成绩差了点。”

顾雪岚不知道自己这个每次考试都倒数的儿子,为什么能那么自然地嫌弃新同桌成绩差了点。

她又叮嘱了几句,大致意思还是不要惹事要好好学习,谢俞反应平平,除了“嗯”,没有别的话。

“那我就不跟你说了,”顾雪岚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妈也管不住你,快成年的人了……做事情别再那么冲动。”

谢俞道:“嗯,你早点休息。”

谢俞倒是没惹事,但他那位阳光开朗热爱运动的同桌开学第一天就捅了个大篓子。

……皮得不行。

去篮球场打个球把一个成绩名列前茅、年年得三好学生的男生给打了。

徐霞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她很久没有被这么训过,上头很生气,开学第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问她是怎么管理班级怎么管理学生的。她站在那里低着头被数落半天,不知道是恼火还是羞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进了办公室就重重地把教案拍在桌上。

其他老师被这动静吓一跳,抬头看她,看到徐老师脸色极差,一时间没人敢问问发生了什么。

刘存浩正好过来交家长签字的通知表,徐霞气到面无表情,说话也冷冰冰的:“贺朝在不在教室,你把他叫过来。”

刘存浩心里其实挺怕的,虽然大家都说西楼谢俞比较可怕,独来独往孤傲得很,东楼那位比较接地气,人还挺有意思的。

但是他更怕贺朝。

他亲眼见过贺朝打架。

那还是高一的时候,上课上到一半,他突然闹肚子,举手示意老师要上厕所,抓了纸巾就往外跑,跑过去看到厕所门口居然放了一个“维修中”的告示牌。

他正要去下个楼层解决生理需求,听到厕所里有人哭着求饶:“我错了……别打我,我错了……”

刘存浩顿了顿,一只脚踏进去,小心翼翼地往里头看了一眼。

贺朝两根手指夹着烟,站在一个跪坐在地上的男生面前。

虽然贺朝身上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但是规矩这两个字,跟他这个人毫不相干。贺朝眯了眯眼,嘴里吐出一口烟,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感觉冷到骨子里,还有一种处于极度压抑状态的张狂。

——和他平时插科打诨有说有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弹了弹烟灰,眼底全是阴霾,然后他蹲下身,直接抓着那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胆子很大啊?”

——分割线——

高二三班有一个内部群。

几乎每个班都会建内部群,作用是防范老师,实现言论自由。大群里各科老师都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如果碰到跟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那还好,但像徐霞这种更年期妇女,平日里不苟言笑威严得很,一看就知道跟他们有严重代沟。

但是三班这个内部群有点特殊。

不仅防范老师,他们还得防范两位称霸校园的特殊人物。

[匿名A]:……听说贺朝把杨文远给打了?

[匿名B]:我有朋友跟杨文远一个班,说是被打得特别严重,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匿名C];八班那个杨文远?

内部群消息一直在震,刘存浩看着“杨文远”三个字,记忆里那个曾经让他吓到肝颤的画面渐渐和这个名字重叠在一起。

“别打我……我错了……”

贺朝抓着那人的头发,轻声说:“我是不是警告过你,我他妈是不是警告过你。”

杨文远跪在地上,他整个人特别瘦,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看上去坑坑洼洼。厕所瓷砖地面并不干净,还有几摊水渍,他哭着说:“你放过我吧。”

刘存浩叫贺朝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沈捷正好窜班过来玩,他自备了椅子,坐在贺朝边上,丝毫没有一点‘其他班同学’的自觉:“那个,靠窗的,麻烦拉一下窗帘呗。”

贺朝说:“你使唤谁呢,自己拉去。”

沈捷起身把窗帘拉上,又坐回去。他下节课是体育课,闲得不行,见贺朝手里一直捧着手机就没放下来过,好奇道:“朝哥,你玩什么呢?”

贺朝没理他,凑到谢俞身边,给他看手机屏幕:“高手,再帮我参谋参谋?”

谢俞送了他两个字:“滚蛋。”

“……”

沈捷好奇得不行:“给我看看啊,我来,我帮你参谋。”

“滚蛋,”贺朝说,“你回自己班级凉快去。”

沈捷坚持不懈,终于偷偷瞄到一眼。粉红色的界面,一个长发飘飘的卡通少女穿着套白色内衣裤站在衣柜边上眨巴着眼睛。

沈捷惊了,语无伦次:“这……这莫非是那个……那个……”

“那个无数中小学女生痴迷的换装游戏。”谢俞平静地说。

贺朝玩了一整节课,谢俞也被他骚扰了一节课。

贺朝每次自信满满地搭配完服装,出来的分数都不尽人意,一个关卡试了好多次,最后往谢俞面前扔:“同桌,帮个忙?”

搭衣服跟打牌一样,可能都需要一点运气,谢俞实在被他烦得不行,随手点了几件:“你是不是弱智……这种游戏?ID软小乖乖?入戏很深啊。”

谢俞随手点完,出来得分意外地高。

“高手,”贺朝真心实意赞美,“这怎么看怎么丑的一套衣服,得分居然可以这么高。”

沈捷觉得世界一阵恍惚,宁愿相信是自己的品味发生了什么问题:“啊?这游戏……好玩吗?有什么它的独到之处?”

贺朝正仔仔细细琢磨下一套衣服该怎么搭,没功夫理他。

谢俞三两下抄完课后作业,合上书本说:“独到之处?特别弱智。”

刘存浩直接从后门进的教室,他站在贺朝面前:“去一趟老师办公室,徐老师找。”

贺朝随便应了一声,压根没把它当成什么事,隔了一会儿抬起头,发现刘存浩还站在他跟前没走:“……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刘存浩似乎是一句话憋了很久,最后他才鼓起勇气说:“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杨文远被你打成这样……”

沈捷听到这里,连忙打断:“等等。杨文远?什么?”

课间十分钟,班里吵得很,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里正在说什么。

贺朝却是听懂了,他敛了笑,收起手机,若有所思道:“啊,这样。”

沈捷:“……哪样?”

谢俞置身事外,没有任何反应。

刘存浩其实很害怕,但是他脑子一热——他曾经一度很自责,看到同学被欺凌的时候没有上去阻止,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现在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有点激动

况且现在贺朝脸色都冷下来了,刘存浩生怕自己真的惹到他。

不过贺朝也只是把手机扔给谢俞:“帮个忙,再帮我打两关,我今天得超过前面好友列表里那个甜奶布丁。”

谢俞拿着手机,还没来得及拒绝,贺朝已经出去了。

上课铃正好响起来。

沈捷拖着椅子往外走,走之前困惑地碎碎念着:“……什么打人啊,朝哥什么时候打杨文远了?没打啊,我失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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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晚,你可是回来了,知道吗?刚刚下课,我在球场看到两个高年级的在打架”

“什么啊,那是打架吗?那明明就是贺朝单方面打那个男生好嘛”

“好像是诶”

“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我听我哥说也教的不怎么好”

“徐霞?”

“就是那个更年期的老妇女”

当时桑榆晚见和主任聊的差不多了,便提起想要跳级直接上高二的事情,可偏偏这时候,主任接了一个电话,便草草结束了话题,并让她先回班里上课,说这件事情他会考虑的

走到中心马路时,桑榆晚刚好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徐霞

现在,她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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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贺朝一天都没回来上课。

第二天再来的时候,人跟没事人一样。

有老师没忍住,问徐霞:“徐老师,你们班贺朝那个事,怎么样了?处理好了吗?”

徐霞气不打一处来:“他死不承认,能拿他怎么办?”

贺朝被叫过去之后,全程面不改色,还跟检察官似地问杨文远要医院验伤报告,让他说说清楚自己每一个伤是被怎么打的。

杨文远那孩子被吓得话都不会说。

徐霞觉得这件事情压根用不着调查,有脑子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她让贺朝主动认错,道个歉写个检讨,处分一下就完事了。

贺朝愣是不愿意,他虽然脸上笑着,语气冷得不行:“道什么歉。杨三好,你这碰瓷碰得很熟练啊,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我打你。”

徐霞回忆不下去了,摆摆手:“不说他了,说得我胸口疼。”

“超过甜奶布丁没有?”贺朝掐着点,踏着上课铃从后门走进来,站在谢俞旁边,曲起一根手指,弯腰侧过去敲了敲谢俞的桌面,“喂。”

早自习从来都是用来补觉的,谢俞被他敲得头疼:“超个屁,自己玩去。”

贺朝坐下来,又问:“那我手机呢?”

谢俞在桌肚里摸了两下,摸到了扔过去。

贺朝单手接过,打开发现已经没电了。

昨天贺朝和杨文远的事情在年级里闹得沸沸扬扬,流言四起。

早就听说这两个校霸爱惹事,但那基本上都是跟校外的人起矛盾,没发生在身边,还能当成传说茶余饭后谈论谈论,感叹几声“牛逼”。

但现在贺朝整了这样一出,打的还是一个年级公认的好学生。

[匿名A]:他今天来上课了……哇在跟谢俞说话。

[匿名A]:屌还是谢俞屌啊,无所畏惧。可怕,我都不敢动弹。

[匿名B]:杨文远今天出院,沈捷揪着他衣领在班里骂他不要脸……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

[匿名C]:能有什么隐情啊,恼羞成怒了呗,沈捷也不是什么好学生。

谢俞睡了一节早自习。

贺朝不知道问谁借了充电宝,坐在边上低头玩手机。

早自习过后第一节课是徐霞的课,徐霞刚进教室,就指着贺朝说:“你给我出去上课,站门口,别在教室里。”

班里人看到徐霞这个态度,对“打人事件”的猜测越来越肯定

八九不离十,这人肯定是打了。

贺朝也无所谓,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手机和充电宝往外走。

谢俞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全校统一的校服,贺朝还真能穿出一种好学生的架势,腰杆挺拔、衣服干干净净、也不像别人那样作妖,把拉链拉得特别低,只是手里拽着的手机还有长长的充电线暴露了他的本性。

贺朝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有人看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了头。

谢俞还没来得及把头转回去,就听徐霞站在台上说:“谢俞,你那么舍不得你同桌?”

无辜躺枪的谢俞:“……”操?

“那么舍不得他,你也出去,跟他一起站。”徐霞又说,“出去。”

高二三班班级门口,上午第一节课就站了两个人。

“够意思啊,”贺朝卡了个死角,一边冲电一边抓着手机玩换装游戏,低着头说,“舍不得我?”

谢俞站在他边上,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回应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单音节词:“呵。”

贺朝:“……”

谢俞就是不太想去看徐霞那个样子,埋怨恨不得都写在脸上。

从返校那天他就感觉出来了,这位班主任明显对他们有成见,贺朝这事先不论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对谁错,她已经通过这事,捎带着看不上谢俞这个还没炸的危险品,觉得反正这两个都是一类人。

况且看着徐霞不停冲他们翻白眼,他都怕她这眼睛别翻出什么问题。

“高手,你看看,是这条格子裙好看,还是那件粉色的?”贺朝对换装小游戏简直可以说是坚持不懈到了一种感人的地步,“或者换件衣服?”

谢俞看着他玩了半天,多少总结出一点称不上规律的规律:“选丑的。”

贺朝问:“你认真的吗?”

谢俞:“我觉得你的审美如果反着来玩这个游戏,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明显就是一句损话,贺朝还真的听进去了,他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操,我觉得你这个思路很不错。”

“……”

“你很有想法啊。”

这一站直接站到了下课,徐霞上完课拿着教材出门的时候,贺朝还心情不错地对她说了一句“老师再见”。

徐霞胸闷气短,理都没理继续往前走。

“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贺朝挺乐的,他随手搭上谢俞的肩,两个人凑在一块儿往教室里走,“她本来准备跳槽去实验附中,市重点,人脉都搭好了,现在她手底下的一位优秀学生——也就是我,阻挡了……”

谢俞对八卦没什么兴趣:“把你的手拿开。”

贺朝觉得他这个同桌真的是很没有人情味。

他本来还只是把手搭在谢俞肩上,听到这句话直接伸手揽上去,从其他角度看,他们俩几乎抱在一起:“我不放。”

谢俞想踹他,贺朝直接把头埋进他脖子里笑:“冷静,朋友。”

“冷静你大爷。”

[匿名A]:同学们,前方三点钟方向有情况。

[匿名B]:woc,看到了,他们俩在干什么?

[匿名C]:我宁愿选择相信他们两个人在打架……

还不知道有秘密内部群的谢俞发现他们这个新班级有点奇怪。

每次安静的时候总是一起安静,全班鸦雀无声。等安静完,抬起头,彼此露出某种心照不宣的眼神。诡异得很。

贺朝充电宝是问隔壁组一个男生借的,他去还的时候,那男生都不太敢接,看起来很想直接把这个充电宝上供了。

贺朝直接往人桌上放:“谢了啊。”

“……不、不客气。”那男生说话的时候声音听上去嗡嗡嗡的,手垫在桌肚里,藏着某样东西,整个人都非常紧张。贺朝没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正想问,刚张口,那男生浑身一抖。

贺朝:“……”我这么可怕的吗。

等贺朝走远,那男生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拿出来。

转眼离开学过去将近一个礼拜。

终于在这天晚自习,桑榆晚如愿以偿的站在了高三班的门口

就在昨天下午,在两个老师的监视下,桑榆晚做了去年高二的第一次月考试卷,成绩放在今年的高二,堪堪能在年级前四十

于是在桑家的推动下,校领导决定让她跳级,不过是到了成绩最差的班

不过……貌似也不错

现在正好是课间十分钟,班级里乱作一团

“我艹泥马,你给我站住,那是我的命啊”

“我的giao!你看前天祁神的电竞直播了吗?简直了”

“……”

嗯……班级气氛很活跃

突然一个男孩急匆匆的向这边跑来,似乎是天色太暗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或者是太过于着急,一下撞到了桑榆晚

“抱歉抱歉,这位同学,你来找谁吗?”

男生爬起来后连忙去拉桑榆晚,桑榆晚拉住他的袖子借力站起

“啊,没有没有,你好像很着急,不打扰你了”

男生在确定人没事后,便匆匆的冲进教室,大喊着:“大家静一下,咱们班好像要来一个新同学”

班级里依旧乱糟糟的,不过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转学来的?男的女的?”刘存浩站在座位上大声问道,只见万达摇了摇头

“那女孩,跳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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