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蒙冤

尘渊被陆善一席话打懵了，他今天才知道自己竟不是陆善的亲生儿子!尘渊虽震惊，但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我没有这个爹，我从小就没见过他啊!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有资格做别人父亲吗?”尘渊眼含热泪，发出声声质问，像是巨石般砸在陆善胸口：“你....你闭嘴!师尊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咳咳....”

　　“可是....”尘渊还想争辩，但看着重伤卧床的陆善，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尘渊，你还小，不能理解师尊的苦心。”

　　陆善望着眼前的俊朗少年，欣慰地说：“总算没有辜负师尊所托，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尘渊满脸疑惑，问道：“可是我该怎么做?”

　　的确，将人生的漫长道路交给一个十岁的小孩，实在是有些....残忍?但陆善却斩钉截铁的说道：“离开陆家，离开这个肮脏不堪的道盟到外面去闯闯吧，去找寻师尊，找寻你自己的道路，不要重蹈我的覆辙.....”陆善苦笑，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答话。

　　尘渊见状，咬牙道：“是!”叩首后离开了房门。“爹怎么样了?为什么单独留下你!”发问的是陆善长子陆巡。一直以来，陆巡都认为陆善将眼前这个十岁都未拥有刀魂的废物当做下一任家主，心中颇有不满。

　　“爹需要静养，没事别去打扰他。”话音刚落，尘渊语锋一转，凑近陆巡耳旁说道，“另外，我要走了，永远离开陆家，家主的位子，我不稀罕。”没等陆巡追问，尘渊便径直朝自己洞府而去。

　　陆善方才松了口气，怅然若失的流下眼泪：“到了生命尽头才认清自己吗?陆善啊陆善，你这辈子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出卖乐正毅、被无双翼用妻儿性命胁迫与乐正萱决斗....”

　　陆善眼神空洞，双手再也没有力气，只是口中喃喃道：“终于，总算留下了些什么....乐正毅，真羡慕你能有这么一个好女儿啊....”

　　三子陆哲走到陆巡身边轻声问道：“大哥，那陆渊和你说了什么啊?”“没什么，一些小事。”陆巡嘴上这么说，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转身便离去，行至远处还大笑了几声。

　　洞府内，尘渊正收拾着行装，忽闻一阵脚步声向着自己房门走来。“谁?”尘渊先发制人，一拳朝着房门挥去。

　　“哥....”门前的少女见到迎面挥击来的一拳，浑身一颤，随即埋怨起来：“哥，你....你吓坏芸儿了!”少女名叫柳芸，流落于荒林的幼女，多年前为尘渊救于狼口之中，陆善瞧她可怜，便许她做尘渊义妹。

　　此时的柳芸嘟着小嘴，美眸中泛着泪光；一头柔顺的青丝披在肩上，双手叉在腰间，生气的样子惹得尘渊不知所措，只能一个劲儿的安慰道：“好啦芸儿，我错了还不成....”看着尘渊焦急的模样，柳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了，哥，爹怎么样了?”柳芸忧心忡忡地问道。

　　“很不好....还有，我姓尘，只是他收养的义子，并非他的亲生儿子。”尘渊虽面无表情，但柳芸听得出来，他只是在强撑着，压抑住内心的悲痛。无论怎样，在尘渊心中，陆善永远都是他的父亲。“哥....”柳芸缓缓走过去，轻声安慰。“芸儿，我马上就要离开陆家了。”

　　“什么，你要走?”柳芸睁大了眼睛，眸子中满是难以置信。“爹...陆家主让我远离道盟，去人间闯荡，寻找我的父亲，找到自己的道路。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旋即，尘渊盯着柳芸，看了许久。柳芸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将头偏向一侧，轻声问道：“哥，你....看什么?”“芸儿，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啊?”被尘渊这么一问，刘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尘渊咬着嘴唇，期待着她的回答。“当然....愿意，芸儿的命都是尘渊哥哥救的。哥哥去哪儿，芸儿就去哪儿。”柳芸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所想。“芸儿，谢谢你。”

　　次日，陆善病逝。

　　“走吧，芸儿。”尘渊牵起柳芸的纤手，准备离开陆家山庄。“不去看家主最后一面吗?”柳芸有些疑惑与不舍，再怎么说陆善也对她有养育之恩，去吊孝也是分内之事。

　　尘渊叹了口气，说道：“唉，陆家主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获得了平静，我们也不便去叨扰。”柳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爹刚去世，二弟就着急着离开呀?”身后传来的，正是陆巡的讥讽。尘渊面不改色，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爹的死很是蹊跷，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吧。”

　　“我哥行事光明磊落，才不像某些人阳奉阴违!”看着陆巡针对尘渊，柳芸有些怨愤。“既然弟妹都这么说了，那么-二弟不回去向爹拜别，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还是你心中有鬼?”陆巡嘴角浮现出一丝阴笑，让人看了觉得恶心。

　　“明人不做暗事，看他耍什么花样。”尘渊说罢，和柳芸朝着大堂走去。大堂内庄严肃穆，但有不少守卫竟挂着盟主令。

　　“是无双氏的人。”尘渊对柳芸轻声说道。“若有变故，就算是死我一定会护你安全离开。”尘渊渐感形势不妙，有些忧心。柳芸毕竟没见过这等阵势，牢牢地抓住了尘渊的衣袖。

　　“拜见大长老。”尘渊和柳芸向首位的那人作揖。只见那人头发灰白，修长的胡须竟垂到腰间，手持一根老旧的拂尘，虽苍老但眼神犀利，显然修为颇深。而坐在他身旁的，竟是无双翼!饶是尘渊平日再冷静，此时也是满脸惊愕-无双翼不是被夜阎坤杀死了吗?!

　　无双翼张口便质问：“陆渊，是你杀死了陆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