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终在一家面馆门前停下,后面的声音也消失了。
万空晴喘着气,目光在面馆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
“想吃?”对方看出她的想法。
“不……”不等回答,人便被拉入面馆。
“大不了少打几次游戏,对了,这个给你。”他从口袋掏出一块创可贴,想了想又补了句,“打球老受伤,我妈让我带的。”他的眼神从她脸上移开。
万空晴面无表情地接过:“谢谢!饭钱我会还你的,不过你明天还是得交英语作业!”
蓝无意撇撇嘴,耸耸肩,不语。
携着热气的面出来了,两人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谁也不看谁,自顾自地盯着自己的面,沉默着。
可沉默没多久,蓝无意又开口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万空晴望着被夜染黑的太空,摇摇头:“暂时怕是回不去了,他们会在门口守着。”
“这样啊,我要去网吧,一块?”
“我不去网吧!”万空晴脱口而出,可说完便悔了,连忙补充道,“我在门口就好。”
“随你。”
网吧门口,万空晴贴着路灯,随意拍净台阶上的灰尘,便席地而坐,将书包放在腿上,小心避开伤口,取出材料,便开始答题。
昏黄色的路灯打在女孩脸上,镌刻出姣好的容颜,即便在蓝无意的视野中不过只是个侧脸。
灯光也衬出他的面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上突出几粒青春痘,说不上什么玉树临风,可英俊二字到还是算得上的。
只是他在打量女孩,却无人欣赏他的容貌。
他不着急进网吧,像是挣扎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过些时日,待奥赛班分班后,便要开始晚自习了,你便不必再怕。”
“只是你也不能来打游戏了。”
蓝无意一脸无所谓,耸耸肩:“你会进奥赛班吗?”
笔顿了顿,摇摇头:“怕是不行,不过班长定是可以。你呢?”
“我偏科,不可能。”甩下这句,便推开网吧的门,付过钱,寻了处靠窗的地方坐下,不知有意无意选此处,透过落地窗正巧能瞧见万空晴的身影。
天上墨色不知又被谁染上了一层,夹着初秋送来的丝丝缕缕的寒意,夜风猖狂着。
那个提笔的身影抱紧书包,将四肢往靠近心脏的位置缩了缩。
那只敲着键盘的手却顿了顿,摘掉耳机,起身。
脱去外套,走向万空晴,本打算小心地将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可突然手势一变,就这么随意地砸在她身上。
“披着吧!
“谢谢!”带着几分忌讳,万空晴扯着衣角将衣服披在身上。
蓝无意倚着路灯,双手抱胸:“哼,谢什么?明日别收我英语作业就行了!”
这回轮到万空晴沉默了。
“不乐意就算了!回去吧!很晚了。”蓝无意转身离去,背对她摆摆手。
万空晴扯着书包连忙站起来:“衣服明天还你……”
“随你。”
“爸……”推开那锈迹斑斑且让人喷上“欠债还钱”字样的门。
“吱吱”老旧的挂灯带着一肚子怨气抱怨着。
灯亮了,醉在地上的人也被光闪的睁不开眼。
“开……开什么灯,知不……知道会糟蹋钱啊?万空晴啊,你才多大就这样乱花钱了……嗝……我还得省钱去赌馆……去……去把我之前输的全盘赢回来……”
望着洒了满地的酒和酒瓶以及污秽,万空晴不说话,皱皱眉,绕来客厅,径直走进自己房间去。
这房子再过几日便不是他们的了。
算起来,母亲离开也快一年了,自从父亲破产消沉,她们母女俩的日子便一天比不上一天了。最终还不是以那绿油油的离婚证作为结束的标记。
只是法院偏偏将她判给了这赌鬼父亲。
尽管母亲为她的抚养权走街串巷寻了不少关系,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呆呆地望着桌上那张一家三口的旧照,若是现在还像是当时这般该多好啊!
但她只是想想,毕竟明天还有人要堵着她逼她替父亲还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