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跟着她没走几步,山中便大风肆起。
没了灵力的身体着实弱了点,她一时没撑住,向后退了几步。
大风中只见一黑袍蒙面,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山雾之中,即时,大风散去,脚边草色凌乱。
朝颜眯了眯眼,等着对方先出声儿。
果不然,那人撩了撩衣袍,出声道:“红衣,还不过来?”
身旁的红衣女子怔忡了片刻,立马朝着对方跑去,跪地行了一礼:“师傅!”
黑袍男子轻哼了一声,正对着朝颜道:“神君远道而来,赎本王怠慢之罪!想必神君不会怪罪本王吧?”
朝颜抬了抬眉,神色略显嘲讽:“树王大人在此特意堵我,莫不是又看上了我身上的什么东西不成?”
“哈哈哈哈!神君说笑了!”
树王大笑着上前,离朝颜只有一步距离时,才停下脚步。
他面对着朝颜,伸手拂开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白到毫无血丝的脸,眼底泛红,银白的墨发绾成了发髻,眉色却与这一脸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浓黑锋利,与一双猩红的眸子映衬,像把杀人与无形的刀。
他薄唇轻启,脸上的笑意肆意张扬。
“朝颜君,许久不见,我只是想请你去我的小山庄小住几日而已,神君何必这般防备,莫不是嫌弃我那地儿太小?”
朝颜沉默着看他,那双眸子看不明白寓意,她弯了弯唇,道:“树王该是知道我去北朝有事,想要与我叙旧,等我闲了也不迟,树王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幽冥轻笑:“神君是要去北朝杀妖吗?早杀迟杀依旧是杀,朝颜君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况,神君如今已是自顾不暇,如何能杀的了妖呢?”
朝颜无奈,握着回环的手紧了紧,继而收了回去:他说自己玩去北朝杀妖,他是如何知道北朝那只是妖,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呵,树王大人难道不怕我突然恢复灵力,毁了你那宝贝山庄,让你一无所有吗?”
幽冥挑眉,神色挑衅:“朝颜君会吗?若真是如此,那本王只好委屈了神君,用神君的元神来抵债了!”
“树王又不是没尝试过,怎么,那些年被伤的过于轻了,树王还未觉出个放弃的道理?”
“哈哈哈,神君哪里的话,本王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所以这山庄,神君去还是不去?”
朝颜毫无表情的抬头看他。
现下的情况是,要么跟着树王去他的山庄,要么以这具肉身与树王硬碰硬,后者危险,前者更是危机四伏,怎么选都得付出点代价。
最终她依旧狠了狠心,抬脚向后推开一步,眸色坚韧的看着幽冥,手掌缓缓伸出,红白双光缠绕,回环隐现在掌中。
有时候退一步,并非是什么海阔天空,而是冰火不容,战火四起!
“那就抱歉了树王,本君字典里也没有放弃二字,树王知道,本君向来就怕什么魑魅魍魉,更多的是它们的克星,树王一个小小的树妖,本君岂能退而求其次,若今日你不放我离去,那本君就自己打出去!”
幽冥眯起双眼,显得有些震惊,但只是一瞬,那份浅薄的震惊就转化成了狡黠的笑。
“朝颜君觉得,你如今这副凡胎肉体,能打得赢本王?”
朝颜举刀指向他,声音清晰可辨。
“打的过如何,打不过又如何,本君这一生,并不是生来就战无不胜,等到这个境界,自然是顺者昌逆者亡,新的字典里,只有服从,没有叛逆!”
幽冥咧着嘴哈哈大笑,风声骤然而起,吹的他斗篷猎猎作响。
“朝颜君,若是平日你这般说我倒是会怕上几分,可今日不同往日,你灵力尽失,只剩嘴上功夫了得!”
话音刚落,一把带着红光的铁枪幻化而出,幽冥微微一抬手,就紧紧握在了手中。
朝颜被狂风吹得有些站不稳脚跟,她身上的白色披风在风中悠悠扬扬,几欲脱离她的身体,她紧握回环,将回环上的灵力灌入身体中。
虽然这只是望梅止渴,但毕竟不会让她被风给吹跑了。
话说回来,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从司圣母那儿种了什么招数,也不明白司圣母为什么要摆他一道,可这也算是她的劫数吧!
铁枪划破浓雾破空而来,一阵风掠过耳旁,墨发飞扬,红光便已逼近眼前。
没了灵力,连动作都是满了好多,放在以前,这样的招式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朝颜费力提起回环格挡,“哐”一声,刀伤相撞,银白的光辉与红光相撞又相容,她堪堪躲过了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