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虽然是一个大家族,却隐世已久,算是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平常百姓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它的存在,不过,像是五大家族这样的世家大族却非如此。
“消息属实吗?”
“已经确认过了,墨家嫡子摔死在花楼里,墨家这次是真的丢了人了,听说那墨家主当场就气晕了过去,醒来之后竟病的下不来床了,如今已经宣布退位,现在的墨家家主是庶出的长子墨绯夜。”
“庶出?”
“不错,虽是庶出却是自小就比那嫡出的要聪慧许多,仅仅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就将墨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将整个家族稳定了下来,这个庶子可不简单呐!”
“呵,确实不简单!”
半个月前有人发现墨家家主的儿子墨绯月,竟然失足摔死在京都最大的花楼里,墨家震怒派人追查,却没有查到一点儿可疑的痕迹,也就是说墨绯月真的可能是自己喝醉了酒,一个不小心摔死的。
墨家主一怒之下竟是气急攻心病的不轻,毕竟自家的儿子摔死在花楼里,任谁听了也要气个半死,更何况这还是他唯一的嫡子。
之后墨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清楚,派出去查探的人也都没了踪影,八成是被人杀了,他们只知道,现在的墨家变了天,家主已经换了人。
一个庶出却能够坐上家主的位置,其他人肯定不会轻易同意,特别是那些个长老之类,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何其困难,可那个墨绯夜偏偏就成了家主。
不仅如此,他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站住了脚跟,将整个墨家上下整顿一番,给了一些年轻人出头的机会。
杀伐果断,偏偏所有事都考虑的仔细让人找不到错处,反而将墨家整顿经营的比此前更多,即便是长老也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随意拿捏他。
如此之人,哪里又能是一个省油的灯?!
墨家的事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虽然惊讶于墨绯夜的手段,却也都只是躲在暗中观察没有动作罢,对他们来说,只要没有对自己的利益产生破坏,谁当墨家家主都是一样的。
至于将手伸进墨家?
他们确实有想过浑水摸鱼,只是安排进去的人都被那新家主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然后斩了头颅挂在他们门前。
……
奕枫看着属下递上来的消息并没有意外,这些天以来,他虽然没有动作,但墨绯夜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还好没有让他失望。
也不枉他借了这么多人给他。
走进屋子里,看着眼前那一大桶黑漆漆的药水,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墨绯夜让人准备的药浴,说是今后每隔十五天泡一次,为解蛊做准备,坚持一年的时间,配合针灸丹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年半应该就能解蛊了。
“呼~”
叹了一口气,将整个身子都沉浸在药水之中,只留出一个脑袋靠在木桶边上。
“唔……”闷哼一声,紧咬牙关,脸色惨白,额头上早已布满了一层细汗。
还真是痛啊!
那家伙果然是说的毫不夸张,光是药浴就要忍受痛苦,如同数万跟细细的银针刺入骨髓那般,丝毫不亚于蛊毒发作时候的痛苦。
这要是寻常人,怕是真的有些难以消受啊!
墨家的事情算是安稳下来了,老家主病倒在床,新家主一边处理族中事务,一边亲自照顾父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起来,而大夫人因为无法接受丧子之痛发了疯,新家主心善不忍其受折磨,将大夫人安排到了外面的庄子上静养。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家主曾经受到了怎样的苛待,可他不仅没有趁此机会报复,反而一心一意的照顾父母,为墨家着想。
墨绯夜的所作所为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家主也多了几分真诚和敬畏。
只是他们不知,那些不服墨绯夜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他到底还是没有杀了那些人,或许让大夫人那般活着比直接杀了她更好些,就当是在赎罪了,剩下的还需要一步步慢慢经营。
留下冷汐跟几人协助墨绯夜,夜宸先一步回了城里。
“阿奕,我跟你说……”
自从之前叫了一次阿奕,见他并没有反驳什么之后也就一直这么叫着,反而觉得这样叫着比较亲切。
一把推开房门,却没有看到人影,“阿奕?”难道不在?
皱了皱眉头,只闻得屋子里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儿。
想到那人可能受了伤,心底沉了几分。
走到屋子里面的屏风后,看到鼻子快要没入水中双眼紧紧闭着的那人,瞳孔一缩来不及多说什么,几步上前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阿奕?阿奕!”
紧张的拍了拍少年惨白的脸,双目有些赤红。
“嗯……你,打我做什么?”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虚弱的问了一句。
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要不是夜宸刚好回来,恐怕今日要被淹死在浴桶里。
要真是如此,恐怕他也得憋屈死。
“你,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就淹死了!”
他的声音带着怒气,奕枫直接愣住了,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少年俊逸的脸上茫然无措的眼神,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夜宸瞬间没了火气,甚至还有点想笑,绷着脸撇过头去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吧,怎么回事?”
他这才出去了几天的时间,这家伙就才点儿把自己淹死在浴桶里,还真是出息了。
奕枫:……
眨了眨眼睛,呆呆愣愣地起身穿好衣服坐到一旁,抿着嘴唇低垂的眼眸并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
“什么时候受的伤!”
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更加生气了,一把夺过奕枫手中的杯子,一口喝完,把茶杯重重的放下。
看着空荡荡的手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又重新倒了一杯茶。
“一点小伤罢了,今日只是个意外。”他又不是没受过什么伤,只是这种程度罢了,只要能治好就够了,无需多言什么。
看着他一如往常那样平平淡淡,夜宸也知道他不可能自己说出来,最终只能气的咬了咬牙。
大不了以后多盯着一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