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安居内,一间雅阁内有一少年正蜷缩着身子,靠在桌旁,一手抓着酒壶,一手半撑着半高的木桌,轻依在角落里,宽大的白色袖袍半堆在纤细白净的手臂处,袖口还沾上了不少酒水。病态的脸上呈现出少许的红晕,说是姑娘家见了俊俏的男子后脸红娇羞的模样也不为过。许是醉了。
长安街,一名红衣少年骑着黑色的骏马疾驰着,高高束起的墨发在身后飞舞着,轻轻拍打空气中的尘埃。
范晔说道:“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嘿嘿,忆安居小爷我来了。看爷不把那安老头的美酒喝个精光,今日我定要喝个够”。少年的声音极为动人,是俏皮而又孩子气的,从东街到南街的路上,引得不少未出阁的女子侧目注视,实在是这少年长得太过俊俏,生了张好脸不说,那身材也是寻常人所不及的。不过一想到他的身份和这顽劣的性子,纵是有副好相貌,也不敢让人随意肖想,只得惋惜。“可惜了,这小子纵使皮相再好,穿戴在精致,身份再尊贵,可那性子终究是坏的。”
而这位被议论的主角正坐在马背上飞驰着,享受着几个月未踏足的长安街。“被那皇爷爷禁足了足足五个月也没见这街上多些什么热闹,那些姑娘也真不害臊,虽然小爷我长得是好了些,也禁不住这么看吧。”范晔暗自诽腹道。 这范晔确实帅气,唇红齿白,鼻梁高挺着,一双浓眉生的极好,再配上这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深邃的眼镜,颧骨倒比寻常男子柔和些,下颚线极为锋利,再搭上散漫桀骜的性子,三分的少年特有的气息,还有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族气息,一看就是位娇生惯养出的贵公子。
但那整个皇城宠他的怕也只有他那位皇爷爷,吃是九个皇子中最华贵的就那位,食物也都是验了五六道才入口,穿的都是进贡来的,尽显高贵华丽。即使犯错,也及得圣宠。
两岁那年割了远征归来的擎苍的胡子,还躺在他怀里哈哈大笑,那凯旋而归的倔老头见自己留了多年悉心爱护,别人连碰也碰不得的宝贝胡子竟被那毛头小子剪了去,自然气不过,非要他赔。皇帝究其原因,范晔却一脸嫌弃地回道“他那胡子扎得我脸痛,谁要他和我亲近的,一身汗臭味,脸上还灰扑扑的。”接着把自己软嫩嫩的小脸包得鼓鼓的,一幅老子就是你大爷的模样,两岁的范晔看着台上坐着的那位脸色黑的快滴出墨水来了,这才不急不慢道:“你要是实在心疼你那宝贝胡子,我赔你一宝贝不就得了。”
“赔?你拿什么赔?我这胡子可是无价之宝,长了好几年呢!”擎苍反问道,范晔小声嘀咕着说:“我拿自己赔行了吧,皇爷爷说,我可是世间最宝贵的宝贝了,我把自己赔给你,你看行不行,你要是应了,你就是我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