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活该被抹杀

姚青蕊怔怔地看着身上逐渐愈合的伤口，毛发上沾染的血色也渐渐消失，重新露出一身光滑柔顺的皮毛。

“锵锵～伤口愈合完毕！小狐狸小狐狸，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身上完全不痛了？没错不要怀疑，就是我干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脑海中跳脱的正太音将她飘飞的思绪拉回，姚青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弯了弯，露出一个柔美的弧度。

“谢谢你。”

正太音顿了顿，再出声时已经小了八度，隐隐带着些娇羞：“不用谢。”

小狐狸尝试着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慢慢站起来。

姚青蕊的目光，在被血色浸泡下完全染成深紫色的草地上停了一瞬，眸中闪过一丝阴戾，却很快淡去。她现在的修为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化为人形，但要毁坏这小小的一片草地还是够的。浑身雪白的小狐狸轻飘飘地一抬爪，地上深紫色的草叶便无声无息地破碎，纷飞、消散在空中。

小狐狸慢悠悠地向山下走去。

“等、等等！”脑中的正太音有些焦急，“小狐狸，你要下山？山下可是人类的地盘，你若是运气不好，碰到什么厉害的天师道士，可得分分钟魂飞魄散啊！”

“我知道，”姚青蕊的声音轻柔，却脚步不停，“虽然不知恩公是何人，又是为何救了我，但有恩必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要下山去寺庙里寻那僧人，他定能助我化形，已报恩公救命之恩。”

正太音噎了一下，良久，才别扭地挤出来了一句话，“谁说只有化形才能报答我了？”

“嗯？”纯良无害的小狐狸眨巴了一下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

一看有戏，正太音忙道：“小狐狸，你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给你看个、看个……给你看个人！”

小狐狸特别听话，乖乖地来到一个小山洞里，由于此地灵气匮乏，几乎寸草不生，姚青蕊轻车熟路地来到角落的一个小窝里，乖乖地伏下。

正太音不知道，它自以为单纯乖巧的小狐狸，正把它耍得团团转。

“小狐狸，你可知为何我能从阎王手里抢你回来？你可知为何只有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你可知为何你看不见我？”进行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开场白，正太音语重心长地道，“小狐狸，闭上眼睛，放松。”

姚青蕊轻吐一口浊气，再一次听话地闭上眼睛。

如果此处有旁人，就会发现，姚青蕊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就好像沉沉地睡去了一样。

姚青蕊睁开眼睛的时候，漂亮的狐狸眼划过一丝惊异，她看着自己轻飘飘的灵体，和处在的这个一片漆黑的空间，目光闪了闪。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炸开，姚青蕊猛地眯起眼睛，适应着突然出现的光亮，然后渐渐地瞪大了眸子。

“小狐狸～”

眼前是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小男孩。男孩一头微卷的红色短发，金色的瞳孔笑吟吟地看着姚青蕊。它按照人类的礼仪躬了躬身：“我是涅面神明系统的主系统汤鹿，初次见面，请多包涵~”

汤鹿看上去就像是人类中一个普普通通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可姚青蕊能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小男孩绝不是普通人类，甚至……根本不是人类。

“小狐狸，你可还记得你刚刚与我签下的契约？”

姚青蕊顿了一下，点头。

那个所谓“契约”，似乎就是她快死的时候，汤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说只要姚青蕊答应它的条件，就可以救她一命。

姚青蕊当然同意了。

“作为涅面神明的主系统，我的任务就是辅助宿主完成任务，并且收集相应的报酬。”汤鹿的手在空中一划，姚青蕊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浅蓝色荧屏，上面播放着一幕幕生别死离的画面。

“而作为我的宿主，小狐狸，你的任务就是，帮助委托人完成愿望。”汤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认真，“如果任务失败，那么，我会将你抹杀，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会完成任务。”

“好。但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汤鹿又道，“我可以给予宿主帮助，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因为……废物，活该被抹杀。”

小狐狸突然轻笑一声。

“好，没问题。”姚青蕊眸中满是笑意，“我可以证明，我姚青蕊，绝不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