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楚篇（二）

巫圣赢楚，你随我学习巫蛊之术已经八载，可有什么心得？

巫圣苍老嘶哑的声音在屋中突兀的响起，赢楚抬头看了看他，巫圣的面容比八年前更加瘦削，两颊和眼窝都深深地陷了进去，能够清晰地看出头颅的轮廓，因为常年接触毒虫瘴气，面上呈现一种黑绿之色，说不出的诡异。

自从八年前收自己为徒，巫圣将记录巫术、蛊术的卷轴交给自己便闭关修行。整整八年，都是自己钻研、练习，还从没有得到过他的指导。今日巫圣出关，问起自己学习的心得，赢楚想起自己若干本领，虽然心性隐忍冷静，却也忍不住有些自鸣得意起来。

赢楚回禀师尊，弟子这八年来通读您留下的卷轴，对本门巫蛊之术尽皆掌握。

话语间，赢楚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纸，撕成纸人模样，中指食指并拢，对着纸人念念有词，纸人竟迈开双腿像巫圣跑来，巫圣轻轻哼了一下，纸人竟瞬间烧成灰烬。赢楚见状也不着急，继续两指并拢施法，不一会儿灰烬聚拢，变成人形，在空中起舞。

巫圣雕虫小技

巫圣屈指一弹，灰烬小人儿消散在空中。他戏谑地看着赢楚，赢楚稽首行礼，面色平静，并没有恼意，可见他也没有把这驱物之术放在心上。

赢楚师尊大能，弟子不敢比肩，只是最近弟子刚刚炼成一蛊，请师尊指教。

赢楚取出一个玉匣，呈到巫圣面前，巫圣打开看了一眼，干枯的脸上显出惊异之色，赢楚见状微微有些得意。

巫圣想不到区区八年，你竟然培育出了圣甲蛊。可见你天资之高，心性之坚韧，远超为师当年啊！

巫圣顿了顿，接着又叹了口气，这次看向赢楚的眼神有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巫圣为师是真的老了，能有你这样一个传人很好，真的很好！只是这圣甲蛊虽然效用极大，可是反噬也很痛苦，你不该贸然将它炼制出来啊！

赢楚心知巫圣对自己是一片爱才关切之意，也不禁有些动容。

赢楚师尊放心，欲用其功，必承其重。圣甲蛊可让弟子拥有不死之身，这对弟子将来要做的事情极为重要，与之相比那区区副作用并不算什么。

巫圣哎，那你可知这圣甲蛊的副作用是什么？

赢楚卷轴中记载，圣甲蛊可将中蛊之人所受的伤转移到蛊中，虽不致死，但是每受伤一次都要承受百倍的疼痛。

巫圣不错，可这卷轴记录并不详实。

巫圣一边说一边掀起盖在额上的布条，赢楚终其一生都忘不了那个可怕的场景，巫圣干瘪的额上竟然长着一张脸，没错，就是人脸，鼻子眼睛嘴巴，五官具全。他整个人吓得愣在一边。巫圣早知是这样，淡然地用布条将额头遮住。

巫圣我年轻时自认巫术独步天下，游历南疆，接触到蛊术，也像你现在一样，急于求成证明自己，偶然得到古籍，对其中圣甲蛊的秘术心驰神往。炼成之后很长时间里，我不仅没有什么副作用，反而练功事倍功半，内力大涨。直到有一天仇人找到了我，用剑刺穿了我的胸膛。等我再次醒来，我知道是圣甲蛊的不死之身救了我。

巫圣混浊的双眼微微湿润，他面色痛苦，想必是回忆起了痛苦的往事。